最近一段时间,谢倦也放了假,不用再去学院了,此刻坐在书房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疯闹。
说来也是神奇,不过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崔缙云就和他们混熟了,完全没有一点外人的自觉。
柒柒绝对不是那种会对一个陌生人这样多管闲事的人,但是在崔缙云身上,柒柒总是会不自觉地关注,就好像崔缙云是她的责任一样。
崔缙云也觉得和谢家人相处起来十分舒服,待在这里,不用在意什么规矩,不用关心是否有什么勾心斗角,这是他最近几年最轻松的时候了。
“后天就是年关了,柒柒有什么想要的吗?”谢悔突然问道。
谢柒颜想了一下,“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二哥是想给我买礼物吗?只要是二哥送的,我都会喜欢的。”
谢悔说话的时候,是崔缙云最安静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谢家这么多人,他总是对谢悔犯怵,非必要情况下,他都不会和谢悔搭话。
上一个让他这样的,还是武安侯府世子。
谢家准备过年的东西的时候,一个偏僻的小院里,黑雀也想着要不要准备一下,毕竟是过年,虽然只有他们主仆二人,也不至于那么寒酸。
月浮玉躺在靠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声音有些倦懒,“没必要,京城里那些应酬已经够累了,好不容易能放松一次,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虽然世子您这样说,但是年还是要过的。”黑雀边收拾边说,“哦对了,别忘了给夫人回信,上次夫人专门交代了。虽然世子您总说夫人冷心,但属下看着夫人还是很关心你的。”
月浮玉坐起来,将脸上的书接住,“她那是担心我死外面!算了,一个人呆着也被你念叨,我还是出去走走吧。”
……
“你可以吗,二哥?”谢柒颜担忧地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谢悔,每回谢悔单独出去,谢柒颜总是很担心,“要不还是我陪你出去吧。”
“二哥又不是小孩子了,只是去个医馆,没有什么问题的。”谢悔揉了揉她的头,“柒柒放心,我马上就回来。”
谢悔坚持自己出去,就算是再怎么担忧,谢柒颜还是只能看着他一个人裹着披风离开。
然而没想到,这一出去,谢柒颜险些永远失去了他。
谢悔原本也以为,只是去趟医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谁能想到,还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些疯子,把人命当儿戏,原因只是因为,他的女人多看了他一眼。
谢悔长得很俊美,这种俊美因为常年的病气带了几分脆弱,但是这份脆弱并不会让他看起来很孱弱,然而增添了几分令人怜爱的感觉。
谢家几个人,都是模样俊美的,走出去都格外引人注目,但是谢悔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脸,葬送了性命。
说起怀县毒瘤,就不得不提起金家。
作为怀县的原本的当地豪族,金家能横行这么多年,不仅是因为时间悠久,更是因为金家还有人在京城做官,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官。
所以,作为金家这一辈的继承人,金安雄在怀县可谓是横着走,谁都不怕,金家不知道给金安雄擦了多少屁股了,他背地里弄死的人,要是查出来可以直接砍头了。
温瀚想离开怀县,也是因为他看似是怀县的头,但背地里受到很多人的掣肘,他这个官,当的不可谓不憋屈。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被老太爷禁足了,所以金安雄这段时间过得都很憋屈,不过是死了一个女人,用得了这么大惊小怪吗!要他说,就算是那女人的家人找上门来,凭他们家,还摆不平吗?
金安雄一被放出来,就去先去找几个狐朋狗友聚了聚,带着他最近收的一个小妾。
他们回去的时候,正是谢悔向外走的时候。
金安雄在马车上,路过集市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人卖身葬父,那小女子还有点姿色金安雄来了兴趣,叫停了马车。
金家的马车还是比较出名的,至少看到马车停下的时候,本来还在路上挑选东西的人,马上就离开了,只剩下那个女子,因为实在没办法,所以留了下来。
本来这些事情都不管谢悔的事,他只是经过。
谢悔也不觉得卖身葬父的女子可怜,更没有想要多管闲事的想法,即使那个女子满脸不情愿。
做出什么决定之前,也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不是吗?
但是,他不找事情,却避不过事情来找他。
金安雄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更别提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就变得更加斤斤计较。
他本来是在和那个小女子拉扯,余光刚好瞥见自家小妾的目光落到了一个男人身上,还愣怔了许久。
金安雄的火气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上来了,一把捏住小妾的下巴,冷笑一声:“你的眼睛往哪儿看呢?你觉得他很好看吗?要不要爷把你送给他?”
小妾眼神惊恐,连忙否认道:“不是,我没有……”
“爷不喜欢说谎话的人你知道吧?”金安雄冷冷地看着她,“说谎的人是什么下场你应该也清楚,说啊,你觉得他好看吗?”
“好……好看……”想到那些姐妹的死状,小妾更害怕了,颤抖地回道。
金安雄看了一眼谢悔的背影,将小妾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知道,什么才算是永恒吗?”
小妾被他的胳膊箍得有些疼,但是在他怀里动都不敢动,听到他的话摇了摇头。
“当然是……死人啊!”只有在他死亡的那一刻,所有的美好都会定格在那一瞬间,那如何不算永恒呢?
但是听到这话的小妾更加惊恐了,她已经想到金安雄要干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他对着仆从吩咐道:“去,把那个男人扔进河里。”
说完,又贴着小妾的脸,道:“你要不要亲眼看看,人在死亡那一瞬间很有趣的。”
小妾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别提一旁卖身葬父的女子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