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东西离开后,或许是去了隔壁的下一户人家里。
由于距离太远,动静声传不过来。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为第二天的到来养足精力。
齐安因为受惊过度,疲惫感逐渐涌上,没过多久,均匀的呼吸声便传了过来。
苏向晚有些睡不着,她盯着天花板的血脚印,心想着刚才的那东西和头七回魂的老人,这两遇上了会是谁吃谁?
而苏向晚设想的这种情况没过多久就在三楼发生。
老人看着面前房门上的符纸,本能地感觉到符纸对她这种魂体会造成极大的危害,甚至可能会魂飞魄散。
老人只能放弃,准备去下一户。
而此时一阵混杂的笑声就从身后传来,老人原本青白的脸色更加发白了,顾不上敲门,直接往楼上跑。
还没跑几步,整个鬼僵在原地,紧接着身体各处突然出现了手用力按下去的掌印。浑浊的眼珠因为压力惯性已经凸了出来,嘴里发出嗬嗬的碎声。
正当老人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时,一道红色的模糊身影出现在了三楼和四楼的楼梯道里。一条粗麻绳从模糊身影里缓慢爬出,延着楼梯如同有生命般爬动着。
在来到三楼楼梯道时,老人感觉自己被抓住的动作一松,那东西似乎很害怕这根绳子,直接松开了老人逃跑。
绳子也没有去追,而是朝着那东西逃跑的方向如同有眼睛一样盯着,过了几分钟才缓慢的爬回去。
对模糊身影的相救,老人不但没有任何感激,反而像是看见了比刚才那东西还要恐怖的存在一样,直接往一楼跑。
楼梯上的模糊身影没有动作,只是站在上面,连带绳子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三楼的走廊彻底恢复了安静。过了会,贴着黄符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查看走廊没有任何一只鬼的存在后,门又打开了些,探出个头来。
是那个先前在车上好心给中年男人讲解规矩的女孩,她警惕的留意四周,迅速将贴在门上的黄符撕下关门。
她叫杨婉玲,是第四次进入的副本世界了,目前是排名还算靠前的组织里的中层成员,手里保命的道具虽然不多但也不少,黄符就是其中一个。
是她在僵尸副本世界里,一个道士给她的驱鬼符,没想到是道具,虽然是一次性使用,但是威力却不小,足以驱散实力中下等的鬼怪。
进来这个房间的时候,她多留了个心眼,往外面的门上贴了这张符纸。
符纸只有鬼怪触碰符纸所在的部分区域才可以触发,要是没有遇上鬼怪,还可以重新撕下来存放。
今晚的危机已经过去了大半,那些东西多半不会再来了,杨婉玲自然是要收回自己的符纸,免得白白浪费。
杨婉玲叠好符纸,看向身后的三人,分别是张建国、崔治雯和钟志兵三个新人。
当他们在楼下挑选房间时,只有杨婉玲愿意带他们三人。尽管他们对她的好意保持持怀疑态度,但有人带总好过没有。
杨婉玲压低声道:“今天是第一天,晚上已经遇见过一次了不会再来了,等会你们俩男的睡客厅,我和崔治雯睡房间。”
听到这个安排,钟志兵和崔治雯没有什么意见,点头应下,他们很清楚,如果没有杨婉玲带他们,遇见刚才那东西,他们必死无疑。
而张建国神情明显有些不悦,但很快就压了下来,恢复先前憨厚老实的模样,有些为难道:“小玲啊,你能不能把那个符纸借我用一晚,毕竟我和小兵在客厅,有个符纸心里踏实,而且万一那东西又来了,我们在客厅,手里好歹个东西才好不让它闯进来。”
起初张建国对路的存在还是半疑半信的,到后面他们跟着杨婉玲跑,也是看见其他人一直往上跑,才跟着的。
直到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路的恐怖。
他亲眼目睹了那块正对着门口的立体镜子,从里面逐渐冒出来一个只有身体没有头颅的鬼,四肢以一种不自然的扭曲,以一种惊人的朝他们快速扑回来。
是杨婉玲反应及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个精美小巧的香水瓶,往鬼的方向一喷,原先扑过来的鬼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掉,而杨婉玲手上的香水瓶也逐渐变成虚影到消失不见。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还有道具这种东西的存在,所以他猜测杨婉玲手里肯定还有其他的道具,再说了不就是一张符纸,她给他不是很正常吗?万一她带着身上掉了怎么办。
女人不就是爱丢三落四的吗?张建国想到这,原先装作难为情的模样逐渐变成了理所当然,再次说出来的话带着稍许责怪。
“再说了小玲你身上的道具不少吧,要不干脆给我和钟志兵各一部分来保管着,毕竟你们俩还是小姑娘,有事我们俩男的在前头扛着就行。”
杨婉玲听到这话,一直维持着的温和形象差一点没挂住,但为了安抚住对方,还是拿了三个道具给三人。
分别是一把黑色的自动伞、一张印着布偶头像的纸币以及一只磨损有些严重的手表。
自动伞可以隐蔽持伞者的气息,纸币可以用来当卖命钱,手表可以暂停时间。
张建国最先挑,直接拿了纸币,而崔治雯拿了手表,钟志兵拿了自动伞。
三人对杨婉玲分道具给他们的举动都表示十分感激。
杨婉玲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客气的回应几句就先转身去房间,在三人看不到的视角,杨婉玲脸上露出嘲讽之色。
关于那些道具的作用她说的都是真话,但是她可没说使用那些道具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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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向晚盯着天花板的血脚印看了很久,那东西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弄出这么多假的血脚印?还有它在公寓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之前是住户吗?那么白天它也可以出来自由活动么?
各种各样的问题在苏向晚的脑子里转动着。
直到困意涌上,她才暂时放弃这些问题,闭上眼睛休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早上两人是被隔壁几声尖叫声吵醒的,从隔壁房间传来,紧接着是很多人嘈杂的议论声以及翻动的声音。
苏向晚心想,这里的隔音效果真的不是很好。
苏向晚睁开眼,发现昨夜里的满屋子的血脚印消失不见了,看样子那个东西不会出来。
另外一旁的齐安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线索,原先不安的情绪稍微减少了些。
至少现在他们还有白天是安全的。
两人起床后就着客厅水壶里残余的冷水,简单洗漱了番,然后推开门,来到了走廊里。
在隔壁的住户门口,停留了很多人。
苏向晚还没有过去,就已经闻到了空气里的隐隐约约的那股铁锈味。
再联想昨天晚上隔壁遇见的事情,很难猜测不出发生了什么。
苏向晚没有拦住面露好奇,往前凑过去看的齐安,他迟早得适应这些场面的。
果然没过多久,齐安就从人群里面挤了出来,脸色因看到让他极度惊恐的场景而发白,他捂着嘴,跑到了离苏向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背对着她干呕起来。
但因为早上没有进食的缘故,吐不出什么东西,很快就稍微缓和过来。
苏向晚递过饮用水给他,齐安接过,漱了下口,嘶哑着嗓子道:“不要去看,里面很……”大概是又想到了那个画面,低头干呕了几声。
苏向晚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顺,“你缓缓,慢慢说。”
齐安喝了几口水,才勉强压下嗓子眼的那股恶心感,简单的复述了他看到的东西。
隔壁住着的是俩女一男,昨天晚上俩个女的昨天晚上都死了,死法不一样。
一个在卧室里死亡的,只剩下了一个人皮和一堆被扔的乱七八糟的内脏器官。
而另外一个在客厅被勒死的。
让人觉得可怕的不是人被勒死的惨状,而是勒死人的工具。
是人的肠子。
而且在卧室的那堆内脏器官里面,刚好少了女人的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