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传来,萧翊衍眉头轻蹙:“何事?”
“王爷,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要亲自交到您手中。”
萧翊衍拿到信封,看着上面遒劲有力的字体,微微疑惑。
可当他将信展开后,手竟微微发颤。
苍晏两兄弟对视一眼,皆是好奇信上的内容。
“王爷?”
萧翊衍将手中的信笺传给他们,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长宁还活着,不行,本王要去接她回府。”
说着,他便火急火燎地往外冲,却被苍言叫住了。
“王爷!不急。”
萧翊衍反问:“为何?难不成洛谷老人的亲笔书信还有假不成?”
苍言摇了摇头,他并不敢质疑洛谷老人,而是指着信纸:“王爷,王妃获救是好事,可您看这信并不是王妃亲笔书写的,想必她的伤还没好,再加上过了半个多月这信才送到,想必是王妃刚醒没多久,才让洛谷神医代笔写的这封信。
这足以证明王妃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若是此时带着王妃长途跋涉,怕是对她养伤不利。
更何况,四国之中,还没有谁的医术能高过洛谷神医,将王妃留在那养伤,无疑是最好的。
再者,洛谷神医向来不喜尘世烦扰,时常隐居,要想找到他也并非易事。”
这些事,若是平时,王爷根本不需要他提点,可现在却事关王妃,王爷在王妃的事上,最容易关心则乱。
萧翊衍的脚步一顿,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观点。
而后将信笺仔细收好,往门外走去:“本王去一趟镇北侯府。”
他走后,苍晏也满脸喜色地跑走了。
“我要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沛儿。”
那丫头,这些日子,眼睛都快哭瞎了,不吃不喝好几天,
那丫头也死倔,非说要随她家小姐而去。
要不是他强行让人灌了几碗药膳,怕是人早就没了。
可就算这样,还是失了往日的精气神,整日了无生气,时常抱着王妃的衣物垂泪。
若是她知道王妃没死,想必又能鲜活起来。
他人没进院子便喊道:“沛儿,王妃还活着。”
沛儿猛地凑上前,忽而她 又垂下眸子:“你别哄骗我了。”
见她不信,苍晏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王爷都已经去镇北侯府报信了,我真的没骗你。”
“真的?”沛儿的眸子亮了亮,想了想,复又道:“你发誓,没骗我?”
苍晏伸出右手,三指指天:“我苍晏在此发誓,若是骗了沛儿,便.....便一辈子打光棍,找不到婆姨。”
“好,我信你。我也要去镇北侯府。”
她现在想知道更多关于王妃的消息,只能去镇北侯府。
镇北侯府
白烨接到师傅的信的时候,还微微诧异,要不是这封信,他真以为那老顽童将他这个关门弟子忘得干干净净。
毕竟师傅好几年都不来见他一面,而他更是难寻他老人家的踪迹。
当他展开信件后,连忙跑向大厅。
“爹、娘、祖母、大哥、二哥、四弟,大家快来啊!”
白震天面带愠色,原本英俊的面容苍老了不少。
“咋咋呼呼的作甚?不知道你祖母刚睡下吗?”
其余几人纷纷凑过来:“怎么了?”
“你们快看,小妹,小妹还尚在人世间,是我师傅洛谷老人救了她。”
沈黎玥刚从拐角处出来,便听到这一句,一激动,便晕了过去。
这些日子,她就没怎么合过眼,脑海中都是宁儿的一颦一笑。
白震天眼疾手快搂住她,久经沙场的大将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好,活着就好。”
白家几位兄弟皆是喜极而泣。
白彦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笑道:“我就知道,小妹吉人自有天相!”
白烨上前,用力掐了掐自家娘亲的人中,沈黎玥渐渐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她便死死拽住白烨的胳膊:“烨儿,你刚是说宁儿她,她还活着,是吗?”
白烨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娘亲,小妹还活着。”
沈黎玥看向白震天,满脸泪珠:“天哥,你听见了吗?宁儿她还活着,呜呜.....\\\"
白震天一边点头一边伸手将其揽在怀中,任凭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胸口。
而后对着白烨道:
“等你祖母醒了再将这消息告诉她,注意点,别让她和你娘亲一样晕过去,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住刺激。”
“是。”
这一刻,镇北侯府的人又哭又笑。
白瑾揽着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也是屡次哽咽。
萧翊衍来后,一看这情景,便知道他们想必也收到了洛谷老人的信。
白彦见萧翊衍,急忙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得知他已经知晓的后,便提议将白长宁接回来。
谁知萧翊衍和白烨异口同声:“不可!”
白烨说出的理由和苍言所说的无二,众人听后也觉得有道理,便按捺住想见长宁的心。
萧翊衍走到镇北侯面前,拱手:“岳父,本王今日前来,其实是找您有要事相商,可否移步书房?”
白震天点了点头:“你随本侯来。”
镇北侯府,书房
萧翊衍直接开门见山:“岳父,岷州的瘟疫、邴州的虫害,您可听闻了?”
“唉!”白震天长叹一口气,他自然听说了,心中对于永乐帝的做法很是不赞同。
“现在的西玄,民不民,君不君,朝廷不作为,皇兄一心排除异己。
勾结敌国,陷害忠良,割城让地,致人命如草芥,焚烧数千活人,简直是残暴不仁,这样的君主,当真值得信奉、追随吗?”
白震天看着面前的萧翊衍,恍惚看见了宁儿,当初宁儿说的话言犹在耳。
与萧翊衍说的如出一辙,他嘴唇抿了抿,不知如何作答。
萧翊衍继续劝说:“此次长宁出事,是太子萧允的手笔,但若没有上面那人的首肯,他如何能调动数百皇宫暗卫?虽然本王废了他一只手一只脚,却仍不解恨。这皇位该换个人来坐了。”
说完,萧翊衍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面前,白震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闪过纠结,并未第一时间接过来。
“吱呀!”
房门被挤开,偷听的四兄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只见他们四人撩起衣摆,齐齐跪成一排,高声道:“请父亲喝茶!”
白震天看着跪在萧翊衍身侧的几个儿子,无奈道:“你.....你们,唉,罢了罢了!为父喝。”
说完,便接过萧翊衍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