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第十二次瞟向他时,萧翊衍终于受不了了,凤眸缓缓打开,语气平淡。
“怎么?本王脸上有花?”
白长宁下意识摇头:“没啊!”
萧翊衍斜睨了她一眼,轻哼出声:“哼,既然无花,你频频偷看作甚?难不成,爱上了本王的绝世容颜?”
“扑哧!”
“萧翊衍,你这般自恋,当真好吗?”
白长宁捂嘴轻笑,这一下,倒是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笑完后,白长宁诚心道谢。
“萧翊衍,谢谢你!”
原本以为对面的男人会说‘不用谢,’可没想到他竟傲娇地头一扬,不愿看她。
“干嘛谢本王这一个外人?再说了,本王仅仅是想搞清楚事实,并非帮你。”
白长宁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男人真是记仇。
此刻的萧翊衍,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猫,见谁都炸毛。
白长宁意识到她之前的行为伤害到了他,现如今,认个错,也是应该的。
当即给泡上一杯云顶青,双手奉上。
“还请翊王殿下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小女子一般计较。烦请饮下这杯谢罪茶。”
“哼!你二哥不是已经替你递过茶了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自然是亲自赔罪方显诚恳。”
白长宁端着茶,但他却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本王不渴。”
不饮谢罪茶,就表示不肯原谅,这男人真是:吃口樱桃肉塞了嗓子眼,心眼真小。
今日白长宁却铁了心和他卯上了。
“你不接,我便一直举着。”
“那你便一直举着吧!”
男人宽袖一甩,侧过身去,不再看她。
“啪嗒啪嗒......”
良久,萧翊衍听到有什么液体滴落在木质地板上。
扭头一看,女人低垂着脑袋,泪珠顺着脸颊一颗接一颗地往下坠。
心中骤然一疼,嘴上却仍冷冷说着:“不就是没喝你的茶吗?怎么还哭上了?女人就是泪窝子浅。”
他起身,拿出帕子,准备给她擦干脸上的泪水。
下一秒,女人缓缓抬头,映入萧翊衍眼帘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她双眸泛红,鼻尖亦然,白皙的脸上,一张柔嫩的红唇似能掐出血来。
萧翊衍擦泪的手顿时就顿住了,奇怪?平日里他最是不喜哭哭啼啼的女子,怎么偏偏到了白长宁这,非但不讨厌,还这般心疼呢?
白长宁眼中噙着泪,委屈呢喃:“萧翊衍,我手疼.....”
尾音发颤,说完更是紧咬下唇,我见犹怜。
“手疼?”当萧翊衍接过茶杯时,面上顿时气极。
“这般烫,为何不放下?”抓过她的双手一看,果真所有手指的指尖都红的醒目。
有几个,隐隐还有起泡的趋势。
白长宁瘪瘪嘴,一垂眸,眼泪掉的更凶了。
“是你说让我一直举着的。”
“本王.......”
萧翊衍无言以对,只不过那都是气话罢了,他不知道她端着的茶水是滚烫的。
若是知晓,绝对会立刻接过来。
现在说什都晚了,手指已经烫伤了,他就不该对她发脾气。
萧翊衍找来一个干净的茶杯,倒满凉水,将她的指尖全都浸泡进去。
“还疼吗?”
白长宁点点头,她再次捏准了这男人的软肋。
只要她一喊疼,一掉泪,他保管什么气都消了。
萧翊衍:“疼就对了,这次疼了,下次就学乖了。”
白长宁:......这男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什么叫疼就对了?
一连换了好几杯凉水,她的手指方才好多了。
男人仔细查看,而后又用干净的帕子给她轻轻擦拭水渍。
那轻柔的动作,好似在擦拭什么世间至宝。
“好在没起泡,否则有你受的。人傻就算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本王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傻东西呢?”
“萧翊衍,你别太过分。”
白长宁张牙舞爪的样子,他竟觉得有点可爱。
“你再这样,我可回镇北侯府告状了。就说你欺负我,到时候我爹爹和四个哥哥都会替我........唔!”
‘撑腰’二字还未说出口,头顶处一片黑影袭来,下一秒菱唇便被吻住。
感受到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与冰凉,白长宁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萧翊衍也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给惊到了,原本只是觉得她呱噪,唇畔一张一合的,令他忍不住想吻上去。
初次攫取她的香甜,那滋味竟让他上瘾,忍不住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扣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一吻。
他也是初次尝试,但或许是生来天赋异禀,男人在这一方面向来是无师自通。
怀中之人在他的攻城掠地之下,渐渐瘫软,小手忍不住环上他精细的腰身,方才不至于坠到地上。
数息过后,回过神来的白长宁一把将其推开。
面色爆红,捂着微微刺痛的嘴唇,咬牙怒吼道:“萧翊衍,你混蛋!”
对面的男人也不恼,反而心情极好地眯起眼睛,回忆着刚才的美好。
脸上尽是满足之情。
马车外,正在赶车的苍晏,耳根通红。
他头一次觉得耳聪目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刚才他无比希望自己是个听障患者,这样便听不见自家王爷和王妃酿酿酱酱的声音了。
就这样,后面一段路上,白长宁就差将萧翊衍的身子瞪出无数个窟窿来了。
可那男人却半分不好意思都没有,反而挑衅似的指了指她略微红肿的嘴唇。
“可要上点药?本王也是头一次,没把握好轻重,下次轻些。”
男人语气诚恳,神情真挚。
白长宁却并不领情,狠狠瞪了他一眼。
正好马车外苍晏出声提醒:“王爷,王妃,到王府了。”
白长宁捂着嘴,脸色酡红,率先跳下马车,飞速奔进府内。
“王妃有急事吗?跑那么快?”苍晏不解地呢喃出声。
萧翊衍伸手撩开帘子,一脸神情气爽地走出来。
下了马车,临进门时,转头问向苍晏。
“刚才,你可有听见什么?”
苍晏浑身紧绷,感觉后背直冒冷汗,咽了咽口水,回道:“属下什么也没听见。”
萧翊衍没说什么,转身回府,正当苍晏暗暗佩服自己机灵时,不远处飘来他家主子凉凉的声音。
“身为侍卫,耳聋眼花,留你何用?”
苍晏立即抛掉手中的缰绳追了上去:“王爷,别啊!我刚才听见了,全都听见了。”
被追上的萧翊衍皮笑肉不笑地反问:“真听见了?”
“啊!”苍晏郑重点头,再不点头,王爷就不要他了。
“很好!”萧翊衍伸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转身。
苍晏:为何觉得王爷今日笑得有些瘆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传来萧翊衍更为冰凉的声音。
“罚扫恭房三个月!”
苍晏欲哭无泪,无声呐喊: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