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衍算是明白了,在白长宁驱除母蛊之前,先要将祖母体内的子蛊引出。
也就是说,近段时间,就算有解蛊之法,也没办法去做。
毕竟白长宁受此大苦,为的便是祖母,决计不会同意提前解蛊。
“她现在血虚得厉害,老夫只能给她开些养血滋补的方子,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尽快将母蛊从体内驱除才是。”
“那便有劳萧老了。”
让苍晏送回萧老后,萧翊衍坐在床边,看着双眸紧闭的白长宁,眼神中闪过心疼。
轻轻执起她的小手,紧紧握于掌心。
白长宁,本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将养了几日的白长宁又满血复活,除了偶尔觉得疲倦,身体好似没什么不妥。
萧翊衍并未将萧老说的告诉她,只是吩咐沛儿每日给她给她熬补血的药。
“王妃,该喝药了。”
这不,沛儿又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白长宁眉头紧皱,恨不得变成蚂蚁大小,躲进草丛中,让沛儿找不见。
“可不可以不喝?一天三顿,我现在打的嗝儿都是药材味儿的。”
“不行。王爷吩咐了......”
“停!”
白长宁打断她的话,因为这句话,近几日,她的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
“沛儿,你是我陪嫁的丫鬟吗?怎么什么都听萧翊衍的?快说,他是不是偷偷收买你了?”
沛儿将黑乎乎的药递到她面前,语气自然:“只要是为了王妃好,沛儿便听。王妃,快趁热喝了吧,待会儿就苦了。
这药材中有数十种珍贵的补血药材,沛儿听说,这小小一碗药,就价值百两黄金呢!啧啧,这哪是喝药,分明是喝金水嘛。
饶是如此,王爷却吩咐熬着给您当水喝,王爷对王妃可真好啊!”
沛儿不由替自家小姐开心,能找到这样一个如意郎君。
白长宁瘪瘪嘴,这种好她真的消受不起啊!见过天天送金送银的,没见过送药的。
她得病得多重才会觉得这是对她好?
“沛儿,我真的喝不下了,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喝药了,真的,你瞧。”
说着,白长宁给自家丫鬟表演了个后空翻。
“本妃的身体没有一点毛病。再说了,成天喝这药,我都上火了,你看,嘴皮子上都起泡了。”
正当她掀开嘴皮子给沛儿看时,萧翊衍缓步走进院子。
“王爷。”
沛儿行了一礼,萧翊衍微微点头。
“嗯,药给本王,你先下去吧。”
说着接过药碗,舀起一勺,递到白长宁嘴边:“张嘴。”
白长宁只能张开嘴,将药咽了下去。
沛儿憋着笑,快步离开了。能治住她家小姐的,估计只有翊王了。
“我自己来。”
眼瞅着他还要一勺一勺喂下去,她赶紧夺过药碗,一饮而尽。
两人离得这般近,很尴尬的好吧!
从此以后,对于喝药这事,白长宁算是认命了,只要沛儿递过来,她便一口气干完,再也不去耍小性子说不喝。
没办法,只要她说不喝,萧翊衍立刻就会出现。
他来了既不怒也不恼,只是平静地端起药碗,一口口喂着。
每当这时候,白长宁便觉得分外煎熬,还不如乖乖喝药算了。
........
适逢三月初二,天气晴朗,微风和煦,宜春蒐!
一队人马从皇宫出发,向着洛京城外的西郊行去,声势浩大。
为首的是仪仗队,后面紧跟着龙撵,上面坐着永乐帝和他的皇后。
在他们四周,数百名大内侍卫严阵以待,生怕出现半点差错。
萧翊衍和白长宁在队伍中段,此次春蒐,五品以上的官员皆可参与,且能带上一位家眷。
白长宁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朝后面看了一眼,发现镇北侯府来的是爹爹和大哥。
娘亲对于朝中的这些事情,一向不喜,爹爹也由着她,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就在几位兄长中挑一位带去。
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她忍不住摇头。
“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劳民伤财,苦的终将是百姓。”
皇帝出行,哪一次不是劳民伤财?
偏偏这永乐帝还很喜欢这一类的,一年四季,次次不落。
想到数月之后,民不聊生的景象,白长宁更觉心痛。
萧翊衍被她眼底的伤感深深触动,真没想到她一介女流之辈,竟有着忧国忧民的宽大胸襟。
“萧翊衍,若日后这皇帝换你来当,你还会如此吗?”她的声音压的极低,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萧翊衍没正面回答,反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慎言!”
说完便闭上双眼,靠在马车壁上休息。
白长宁耸耸肩,这男人还挺谨慎。
西郊猎场
这里的动物大多是放养着的,专门为了给皇帝取乐的。
永乐帝夸夸一顿演讲,白长宁只听进去一点。
那便是规定时辰内,狩猎重量最重的,视为胜出。
前三名都有丰厚的奖品。
原本以为是什么银两、珍珠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那个。
白长宁的眸子猛地亮起,拽了拽旁边之人的袖口。
“萧翊衍,你一定要一举夺魁啊!”
“何故?”
“哎呀,以后你便知道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赢下这场比赛。有没有信心?”
看着她那亮晶晶的眸子,萧翊衍竟不忍心拒绝:“本王尽力。”
得到承诺,白长宁笑得璀璨。
刚才,永乐帝说得到前三名的,可得到三座大山中的其中之一作为独有属地。
这三座大山分别为:青锋山、入云山、以及荒石山。
抛开其余两座山不说,那座荒石山却是令她印象深刻。
荒石山,也叫滑鸦山,意思是乌鸦来了也得打个滑溜。
在寻常人看来,那山贫瘠不堪,连半米高的草都长不出,更别说大树了。
可只有白长宁知道,那山到底有多富有。
所以,她才希望萧翊衍此次能够夺得第一名,将荒石山收入囊中。
毕竟这选择权,都是按照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的顺序排列下来的。
此次春蒐乃是两两一组,萧翊衍自然和她一组。
白长宁换了利落的短打,翻身上马,跟在他身后。
对于射猎,她从小也跟着哥哥们在林子外围玩过,大多猎猎野兔、山猪一类的,大型猛兽却没猎过。
“听说这林子深处有许多猛兽?”
“嗯,待会儿跟紧本王。”
“好。”
这个时候,她可不敢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