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生物?”琉栗小声的喃喃道。漂亮的脸有些苍白,幽黑的眸子中此时盈满了疑惑,好像在难以置信这里竟然也有这种奇怪的菌类。
政琅应声回头望向他,迟疑了好一会还是应了一声。导致他沉睡不醒的东西就是这种物质,但比起他印象中强劲的白色物质,这种被称为可生物的物质除了和它的长相差不多,其他没有半点相似。
“醒了不说一声。”他缓了一会,接着埋怨道。抬起胳膊随意晃了晃,被琉栗枕着的地方都被压麻了。
琉栗愣愣的望着他,觉得政琅说的话莫名其妙的。
好在政琅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也没有跟他多说些什么,指了指前方有一小块墙体掩护的地方,又指了指自己,示意他要过去。看到琉栗已经醒了,他的心也放下来了许多。
他要是待在那块位置,需要一个人看着背后以防偷袭,毕竟那块地方实在太小了,他起身的功夫可能都来不及就被打死了,而琉栗完全可以胜任看着他背后的任务。
琉栗很快点了点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起身往旁边退了退,给他让出了些空间,“那你小心一点。”
“嗯,有事就叫我。”他随口应了一声,嘱咐着说道,拍了拍琉栗的肩膀。
“好。”琉栗乖乖的回道,调整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倚在了椅子后面。这里可以看到前门的位置,而且一回头就能看到政琅,刚刚好。
场上的新一轮抽签又开始了,尤金望着红色木桶中红色票据,有些迟疑到底选哪个好。
这已经连续两个人死在了领取神迹的路上,这在他主持了这么多场“乐园神迹”上也是极其少见的。而且死的人一旦多了起来,下次的展览会谁还敢来。
被挑中不就是送死了吗?如果没人参加,那他的奖金也会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尤金愤愤的哼了一声,从红色木箱里拿起了一张薄薄的小票。
“408号,请您上来领取您的神迹。”他将票据展开,向观众席上展示了一遭,随后才念出上面的号码。
只不过这次...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尤金等了许久都没等来408号的贵宾,他抬起腕表查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分钟。那位贵宾还是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他一字一顿的念着时间,好像在计数一样。
408号房内——
一个身材发福的男人躲在椅子后面,他叫陈余尾。本来是听说这里可以领到珍惜的**,他才来试试水的,但前面接连死了两个。
尸体到现在还坐在观众席上,向众人展示着他们的悲惨结局。他又不是杀了才会继续上去送死,那不是给下面那个变态送人头吗?
陈余尾咬了咬牙,还是打算躲在房间的椅子后面。自己就是不出去,那个尤金还能上来杀了他不成,他才不想要那个又丑又恶心的东西,看着就反胃。
与此同时,台上尤金的腕表发出一阵嘀嘀嘀——的提示音,提醒他时间到了。
“唉...408号贵宾竟然失约了。按照乐园的规定,参加活动的贵宾必须服从神迹,不得违约。一旦违约...”他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最后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听着他的声音,陈余尾紧张的吞咽口水,虽然面上强装着镇定,但眼里还是流露出惊恐的眼神。
但等了好一会,想象中的脚步声并没有传来,更没有有人来叫他下去。陈余尾一怔,像是没想到尤金会就这样妥协了,还有些不解。
咚咚咚——
身后的玻璃传来一阵敲窗声,明明是很小的叩击声。传到陈余尾的耳朵里却像是打鼓一样,身上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
他捂住了耳朵,起身朝着门口跑去,连回头看向玻璃处的勇气都不敢有,慌慌张张的就想逃跑。但随着他往前迈步的距离,陈余尾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往后撤。
他的视线快速缩小,原本408号的房间在他的眼里缩小又缩小,耳边的风急速掠过,让她他的耳朵一阵耳鸣。陈余尾微微张开嘴巴,想要呼喊出声,但...
咚——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切戛然而止。白色的脑浆混着鲜红的血液崩的满场都是,他的身体已经摔成了一个不正常的姿势。
右手弯曲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左腿弯折到了身后,右腿已经摔折了,在落地的一瞬间,他的内脏就碎成了一片一片的碎块。
此时正顺着嘴巴一股一股的往外涌,分不清是破碎掉的内脏还是什么...
头部已经碎的连原本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眼球也不知道滚到了哪里,空荡荡的地方有些吓人。
“请不要担心哦,我们会帮您处理接下来所有的事情的。”尤金从四楼的栏杆处一跃而下,平稳的着地,对着陈余尾负责又礼貌的说道。
那张正在微笑的白色面具,在场内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阴森、诡异。让人不禁好奇,这张面具下的脸,此时正是什么样的表情...
“艹...”政琅忍不住骂了一声,因为离得太近,对方是怎么飞出去的和怎么落下的过程他都看的一清二楚,望着那一滩显眼的红,他不自在的扭过头。
原来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就是这样的后果吗?多亏没有抽中他们,不然看样子就非去不可了。政琅清清楚楚的看到,尤金是踩着楼层的栏杆爬上去的。
只不过速度太快,只用了三四秒的时间,他就已经挂在了四楼上。因为同一楼层,角度原因政琅并没有看清楚他是怎样打开玻璃,将人从玻璃扔出去的。
当然,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许回头看。”政琅对着身后乖乖坐着的琉栗说道,心烦的“啧”了一声。这要是让琉栗看到,吐出来都是轻的了。
就这恶心的场面,惹得政琅都快当场吐出来了,更何况说是琉栗呢。
在他身后的琉栗弱弱的应了一声,听对方的语气,他不用看就知道一定很严重。琉栗也不是闲的没事干非要作死看看的人,他默默往椅子后面缩了缩,离得玻璃更远了些。
听着就好痛,这么高的距离,一定都摔成肉沫了...琉栗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疼,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