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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这一通忙碌下来,已经是午后了。

宿醉后的疲倦渐渐涌了上来,镇国公小憩了片刻,才吩咐人去请韩彦过来,陈述他的“小见解”。

这个新近结识的小师弟他了解,武勇过人而且足智多谋,他说是“小见解”,然而只怕实则是于军中极为有益的金玉良言,自然得做好充分的准备再来“受教”了。

韩彦很快便领命到得主帐。

不待见礼,镇国公便笑道:“师弟有何见解,只管说来。”

韩彦见对方以私交论处,遂也不再拘泥主帅臣属的规矩,朗然笑道:“还要借师兄笔墨纸砚一用。”

镇国公点点头,起身从案前离开,笑道:“请吧。”

韩彦略略拱手,坦然在案前坐下,铺纸研墨,执笔细细勾勒。

镇国公立在案前,默然无语,仔细观察。

只见洁白的纸张之上,渐渐地浮现出山脉水流的形状来,仔细一看,正是雀子山周围的地形地貌。

原来是要勾画舆图吗?

镇国公摇摇头,这样的舆图他那里不仅有,而且还不止一份,若真是如此,韩彦完全没有必要多费这些工夫。

果然,只见韩彦并未停笔,而是另外抽了一支较细的兼毫,在那些山脉、水流、道路上继续勾画出来,很快山有多高、山势陡否,水有多宽、水流缓急等细节之处便被一一描绘出来,甚至于道路如何、村落远近,等等,都用笔仔细地标注了出来。

怕镇国公看不懂,所有的阿拉伯数字韩彦暂且都用字代替。

镇国公看得连连称奇,忍不住击掌叫绝:“雀子山方圆数百里,尽在吾眼中矣!”

拿着这样的舆图打仗,可比他帐内挂的那些有用多了。

韩彦默然笑应,继续提笔在纸张的坐下角将图中的符号一一注明。

镇国公目光幽深,悄悄遣退退帐中之人,并且示意卫锋紧守门户。

须臾,韩彦搁笔收工,将图纸举起轻轻吹干,然后交给镇国公仔细查验。

“真是纤毫毕现啊!”镇国公捧着图纸,眼底精光烁烁,“这样的舆图,可比帐壁上挂着的那些有用多了。”

而且若是将这些底下的这些标注记在心里,不在图上注明,即便是舆图不甚失窃,一时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师弟是怎么想出这些来的?”镇国公兴奋地笑问道,“是不是师傅所授?”

韩彦摇摇头,笑道:“这些都是舒予没事自己琢磨出来。”

至于他根据实情修改润色一事,还不是不要告诉镇国公了,免得分了舒予的功劳。

“弟妹真是厉害啊!风采卓绝!”镇国公感叹不止,“真是让你小子撞大运,给捡到宝了!”

虽然从行军打仗来看,这张舆图依旧有待改善,然而能绘制得如此详细,已是十分难得。

“诚然诚然!”韩彦哈哈大笑,自觉十分荣光。

那幅与有荣焉的痴汉模样,看得镇国公都忍不住想要揍他。

“除了这张图,还有一些实地测绘地形的方法,也是舒予自己琢磨出来的。”韩彦笑道,说着便将方法一一言明,顺便还将山势水文可用阿拉伯数字简单标记一事教给镇国公。

镇国公听罢连连称奇,感叹不已。

“弟妹还有什么奇思妙想,你不妨一次说来。”镇国公一脸期待。

韩彦骄傲道:“舒予的奇思妙想多了去了……不过,适用于军中的,眼下倒是还有一项,那便是沙盘。”

“沙盘我也有啊!”镇国公脱口道,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帐中挂着的舆图和眼前这幅一比,不知道粗糙了多少,立刻又改了口,“不过弟妹的沙盘,肯定比我这儿的精良多了!”

说罢,便拉着韩彦到沙盘前,请他指点。

韩彦拢手笑道:“说是沙盘其实也不准确。这还是去岁大雪时,她和小望之在院中堆雪玩耍,我从旁观看之后,偶然而来的想法。”

说罢,便将自己在心中琢磨已久的新式沙盘一一摆好推演。

镇国公早知韩彦军事天赋卓绝,两人又是师出同门,有心与他切磋一番,便干脆也摆开阵势,与之推演兵法对战。

两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直到斜日西斜,这才各自罢手。

韩彦纵然再天赋卓绝,可到底沙场征战的经验不足,又如何比得过久经沙场的老将镇国公,是以最终败落。

饶是如此,也让镇国公连连称奇。

“以师弟之武功才智,若是肯留在军中效力,假以时日,定会光彩夺目,远胜愚兄许多的。”镇国公捋须赞叹道。

韩彦笑道:“师兄忘了,我还有一班学生等着我回去授课呢!”

顺势便开口请辞。

镇国公想着韩彦在军中也快一个月了,内伤外伤的早就调理了个七七八八,此事回家也不妨事,便准了。

“到底是有家有口的人,想小望之了吧!”镇国公笑道。

听得韩彦和舒予说得多了,虽然还未曾见过小望之的面儿,他心里却觉得对这个师侄很是熟悉,也心生喜欢。

想到这里,镇国公不由地十分佩服舒予。

这世间不刻毒的后娘并不少见,但是能够像舒予这样,真心疼爱关切继子,并且用心教养的,却是极为难得。

韩彦好福气啊!

韩彦默了默,笑道:“是啊。”

顿了顿,又抬头笑道:“等下次有机会了,我带小望之来拜见您这位师伯。”

镇国公哈哈大笑,连声道:“好好好!”

他长年驻守边疆,即便是同在军中任职的子侄长年都见不上几面,更别说是远在京城的孩子了。

心里不是不想,恰恰正是因为太想念他们,所以才要常年驻守北地,威慑瓦剌,一来护佑在军中任职的子侄,二来为在京城生活的妻儿撑起一方太平。

念及此处,镇国公不由地长叹一声。

韩彦抬手拍了拍镇国公的肩膀,无声安慰。

镇国公转头一笑,挥散心中那些怅然忧愁,道:“今日太晚了,你们明天再回去吧。今晚,就让咱们师兄弟再畅饮一杯。”

韩彦连连摆手,笑道:“可不敢了。再这么下去,卫大人都要找我麻烦了。”

知晓镇国公和他师兄弟的关系之后,卫锋待他敬佩之中又多了几分亲近,至于早先因为王继高请教他而出言试探的那点尴尬,早就不复存在了。

镇国公闻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