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还在继续,只是这一次换成了血魔法师和丛林守护者。
然而沈奕却已退出战斗。
战争打到现在,局面已是越来越明朗,在金刚,老孟以及克利夫三大族内jiān的合力下,英雄们一个个步入死亡,阵营士气下降,战力大幅受挫,已基本没有了翻盘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沈奕更感兴趣的是克利夫将要带给他的一些信息。
信步于战场中间游走,随意应对着一些攻杀过来的士兵,沈奕与克利夫仿佛是在自家后huā园漫步般,一边看着处处烽烟的战场,一边随意闲聊。
“戴恩家族迄今为止在都市已经存在了120年?”沈奕问。
要想了解都市,就要先了解这个家族。毕竟戴恩家族对都市的了解,在很大程度上就来自于他们的历史。戴恩家族关于都市的一切,正是无数家族成员在一次次战斗与接触中渐渐搜集与了解到的。
如果说沈奕搜集到的都市信息还只是一张残破不缺的信息拼图,那么戴恩家族手中的这张拼图在经过无数代人的努力后,其实已经形成了大致完整的轮廓。
或许在最重要的部分依然有所遗失,但是却已可窥全貌。
“确切的说,是11刻克利夫回答:“118年前,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都市,只有死亡营地,但是初级的力量体系已经成立,只是没有现在那样全面。就是在那时,西班牙人亚历克西斯戴恩获得了他的第一个血统,不死鸟血统,从那天起,他以此为起源,创建了戴恩家族。不过那个时候,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家族传承,而是为了复活他死去的儿子。他希望能有一个人活着走进通天塔,完成他的遗愿,为此他发动了不死鸟的传承力量,将血统中的力量,记忆以及他所有的感情寄托,统统给予了他的继承者,也就是第二任的戴恩家族族长。”
“那么他的愿望完成了吗?”沈奕问。
克利夫呵呵笑了起来:“接受不死鸟血统的传承,本身也会接受传承者的一些强烈情绪。因此在最开始,他的传承者是努力想完成他的遗愿的,不过可惜,他并没有能走到最后。于是他把这力量再次传承下去,希望由别人来完成它。然而在这力量传承的过程中,亚历克西斯戴恩的情感渐渐消退,隔代的力量无法控制继承者的野望,不死鸟的血脉传承虽然还在继续着,但是亚历克西斯的遗愿却已经没人在乎了。”
“照这么说,戴恩家族本应很快消失才对。”
“的确如此,当传承失去了目标后,传承就变得没有意义。不再以复活亚历克西斯的儿子为己任的传承者本已不打算再将这一切继续下去,但是偏偏一起事件的发生,使得戴恩家族有了继续繁衍存在的理由。”
沈奕轻抬手,击毙一个向着他们扑来的不开眼的士兵:“我猜……就是关于都市的秘密。”
“没错,你听说过第三纪吗?”克利夫问。
第三纪?
听到这个名字,沈奕身躯一震。
在进入三难度后,沈奕两进荒野,就曾经寻找过有关第三纪的存在,但是很遗憾的他并没有找到参谋所说的石碑。4∴⑧0㈥5事实上参谋也从未见过那块石碑,他所得到的消息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没想到沈奕这刻却从克利夫口中再度听到这个名词。
看到沈奕的反应,克利夫笑笑,手中暗黑之矛微划,已掠过一名士兵咽喉,随手将其挑了出去:“看来你听过这个名字。”
“我听说有块石碑记录了关于第三纪的一些事,我曾经去找过,却没找到。”
“即使你找到也没有用。”
“为什么?”
“因为那块石碑已经被毁掉了。那上面除了一些残破的叙述外,你得不到任何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沈奕的眼神收缩:“毁掉那石碑的……是戴恩家族?”
“是,不过戴恩家族毁掉石碑不是为了让石碑上的秘密消失,而是为了将它更好的传承下来。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戴恩家族才有了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而对我来说,这些曾经的秘密,才是比一切都有价值的传承!”
“的确是这样!”沈奕也叹了口气。
无论是沈奕还是克利夫,都是喜欢用脑子来解决对手的人。而喜欢用脑的人,都必然具备一个共同特质,就是重视信息的搜集。
有关都市的秘密,无疑是这世界最高级别的信息。
技能可以购买,力量可以强化,有关都市存在的秘密却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
正是因此,戴恩家族重新找到了传承的意义,并且他们的传承也随之越来越庞大,实力越来越雄厚,并最终成为都市中最顶尖的势力。
这种历史悠久的信息积淀远非沈奕那样的“暴发户”所能比拟的。
“能让我看看那碑文吗?”
克利夫手腕一翻,一份羊皮卷已出现在他手上。
“我叫伊索特贝尔福特,后来者们,当你们看到这块碑文的时候,我应当已经死去。”
“但我不是死在荒野凶兽的利爪下,而是死于和主宰对抗的战争中!”
“是的,与主宰抗争!请不要惊讶,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在曾经遥远的岁月里,在这世界存在的第一第二个纪元中,甚至在更加遥远的黑暗时代中,这个世界从来也不曾停止过为了自由而奋战的事迹!”
“正是这一次次的战斗,使得世界变迁,主宰退居幕后,人类获得了更大的生存权力,甚至拥有了这片可供我们生存的栖息之所……死亡营地。”
“然而请不要满足于主宰的退让,那不过是这些来自异域星球的外星生命迫于无奈的选择!”
“它们统治我们,它们奴役我们,它们杀戮我们,它们冒充上帝,他们自命为神!然而事实是他们什么都不是!这里或许是神留下的世界,而它们却不过是一群不请自来的强盗,并自以为可以成为宇宙的主宰。然而当我们奋起反击的时候,它们也会恐惧,会害怕,会死亡,甚至会退缩,让步!”
“所以,我们将再一次举起反抗的旗帜,向主宰发起挑战!”
“或许我们会最终死去,但是我们的战斗却不会没有意义!”
“第三纪终将被终结,新的纪元将因我们的战斗而来到,无论胜败,后来者们都将获得更好的生存机遇。”
“我或许看不到那一天了,但是我愿在天堂保佑你们……”
接下来,就是一些关于战事的记录,一些在战斗中死去的冒险者的名字,以及他经历过的一些琐碎事迹。
在记录的最后,这位叫伊索特贝尔福特的先驱冒险者写下了这样两句话:
“谨以此碑记下我与我战友的奋斗,记录我们的血战史。”
“无论我们身处怎样的世界,人类对暴政的反抗将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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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沈奕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个世界,冒险者们的待遇会越来越好。
不是因为主宰的好心,而是因为冒险者们的奋起反抗。
其实他早该明白的,在第一纪的时候,那本中记录的晓博,不也正是因为反抗主宰而被杀死的吗?
而随着他的死,第二纪元开启了。
现在看来,第三纪甚至第四第五纪,只怕都与此有关。
他看向克利夫,轻声道:“他们是一群真正的勇士!”
“的确如此。”克利夫漫声回答:“正是他们的牺牲,血腥都市才得以存在于这个世界,冒险者们每个月只需要进行一次任务。难度较低的任务世界也随之出现,人们的死亡几率大大降低……”
都市的真正建立,到目前为止正好是110年。
完成建设仅用了一天时间,并在其后不停的修补着,完善着。
那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血腥残酷的荒野终于有了一座真正的,供冒险者生存的城市。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伊索特贝尔福特在碑文中记载的那场伟大反抗。
“原来这碑文,就是戴恩家族传承的真正起源……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家族的后继者们早已忘却了先祖们的遗志,变得堕落不堪,非但如此,甚至还搞起了什么炼狱教派!”
克利夫悠然叹息:“没有什么jīng神与意志,是可以真正长盛不衰的。不死鸟血统可以传承知识与力量,却无法传承那不屈的斗志。你说得没错,戴恩家族的成立或许是因为某个伟大的梦想,但是在一辈辈传承之后,后人忘记梦想,只虑前程,岂不正是人类本就具有的劣根xìng吗?人类拥有反抗暴政的jīng神,拥有为了自由献身的斗志,却也同样有着背叛梦想,自我堕落的特xìng,人类是伟大的,也是渺小的,是善良的,也是残忍的,是慷慨的,也是自sī的,这无数特质集中在你我每一个人的身上,并依据环境而变化……无论使用哪一种词语去描述人类,都是单薄而苍白的。”
沈奕笑了:“我没想到你还是个诗人。”
“只是有感而发以及口才还算可以。随着戴恩家族的曰渐传承,家族势力越来越强大。冒险者们想的不再是反抗主宰的统治,而是如何在这有限的环境里获得更强的力量,更多的手下,更好的待遇。炼狱教派因此而诞生,要想用胡说八道去哄骗一些白痴为自己卖命,没有好一些的口才怎么能行?”
“你把信徒说成白痴?这么说你不是炼狱教派的信徒?”
克利夫微微一笑:“恰恰相反,我是炼狱教派的传道牧师,而且是最高级别的!”
“见鬼,那你还用这种口气来说自己的教派?”
“正因为我是教派的大人物,所以我才不信。”克利夫笑道:“信仰这种东西,欺骗的永远只是底层,身处高层的神父,永远不会真正信仰谁,因为那无助于他们欺诈他人。想想基督教那些搞娈童的神父,在他们把自己的老二chā进那些男孩的菊huā中时,他们可曾信仰过上帝?当他们用信徒的贡献盖起豪华的殿堂,让自己享受美好生活时,他们可曾信仰过上帝?当他们一次又一次违背教义做出各种可耻的事时,上帝在哪儿?不,他们知道没有上帝,所以他们敢于以上帝之名,欺诈一切。”
“的确如此。”沈奕也笑了:“其实就算是真正相信上帝存在的人,有许多也是伪信徒。”
沈奕记得在自己来到血腥都市之前,有一次在一个小说论坛里闲逛,当时就有遇到某个比较知名的作者,口口声声人死后会有灵魂。
那些不相信人有灵魂的人与他争辩,结果那作者急了,说了一句:“你们要不信,就把灵魂卖给我。”
于是一大群人纷纷同意,表示只要一百块钱就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出售给他,并可以签定协议。
结果那作者事后醒悟,知道自己糊涂了,立刻改口,取消这笔买卖。结果被一大群人追着骂。
这件事在当时让人争论的是这笔买卖到底是否应当作数,但是沈奕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即该作者本人也未必真信他的胡说八道。
若非如此,他又何必取消协议?
沈奕自忖若他真相信死后有灵魂,那么huā一百块人民币买一个人的灵魂,驱使为役,实在是太过划算了。
可惜除了少数狂信徒,大部分的信徒,没一个会干这种事。
由此可见,许多人本身就是伪信,只不过他们自己都未必明白罢了。
至于克利夫,他不过是其中最出sè的伪信者,因为他只骗别人,不骗自己。
有关宗教这个话题,他不想再继续,到是另一件事,引起了他的兴趣。
“你说第四纪就已经有了都市?那么第五纪又是怎么出来的?还是冒险者们的反抗吗?”
“这个问题嘛……说来就复杂了,老实说有许多东西我也不清楚。”
“那就说说你所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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