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石殿门口花四海俯视着脚下星罗密布又井井有那大片大片的白石组成的阵法谷中的青翠、谷外的森然魔气弥漫的苍穹下是他的领地和臣民。
他略一沉吟然后拈了个法诀伸指一弹一个小小的银色光焰立即消失在黑夜之中。片刻一团黑影出现在他面前弯身行礼正是头分不清正反不得辨的暗处。
“本王闭关之时外界可曾有要事生么?”他问冷冽的声音比山风还悠扬。
暗处窒了一窒没有回话。
花四海的眉头皱了起来。暗处从来没有这样过什么时候都是问什么答什么有什么话让暗处对他都不敢言明?难道虫虫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和他魔道有关的吗?
“别让我问第二次。”他说不怒自威。
“鬼王借魔兵攻打天门派只怕兢兢的回答全身紧绷着等待魔王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魔王没有动只是面色白了眼神却亮得可怕只沉声问:“哦?这是谁允许的?”
“此事是在王和西贝军师回来之前决定的。”暗处的头垂得更低黑色的模糊身影有些萎缩。
“凤凰。”花四海轻轻吐出两个字。
飒的一声一阵山风吹来。暗处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感觉空气中杀气弥漫骇得人连气也喘不上来被风拂动的一草一木都散出酷烈之气。他感觉得到王要雷霆之怒禁不住瑟缩着后退了两步。
他并不知道他说的话一字一句敲在花四海心里让他感觉有一只鬼爪蓦然抓紧他的心脏惊痛一直从心口传到四肢百骸。
凤凰!
他不在的时候魔道中的事西贝会做主倘若西贝也不在做主的就是凤凰。暗处虽然没有说出借兵给鬼王之人的名子但答案却是肯定的。
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敢?!纵然他回修罗微芒的时候是重伤急于去黑石殿疗伤但为什么凤凰不向他回报?居然只字不提!如果他知道了这事一定可以及时阻止!现在那老鬼要回来了他就算立即赶到云梦山怕也来不及了。若鬼王败了便罢若是胜了
他不敢想!
那老家伙的功力和他在伯仲之间此番偷袭天门派怎么抵挡得住?天门派被剿灭于魔道是有利的但全天下的人死了都没有关系虫虫可怎么办?虽然她进境神但临战经验缺乏而鬼王做事一向凶残绝灭虽然多年蛰伏但照他以前的行事方式来看所到之处必鸡犬不留。
她会如何?
惊恐。从未有过的惊恐贯穿了他的心脏!原来恐惧是这个滋味让他心头冒着冷汗浑身的力量全部失去只觉得心上有一只重锤猛力的砸着。一锤见血两锤现肉三锤后就只剩下麻木和捕捉不住的害怕。
她会死吗?他心里唯一留恋的一****温暖会就此消失吗?
一瞬间两人自相识以来的情景一幕一幕在他心头出现让那麻木渐渐变成无边的痛一****把他割开。从不知道是这样在意她的从不知道不能失去她。
腰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此刻却又有暖流缓缓流下没愈合的部分再度崩裂可是他浑然不觉因为心里的痛已经模糊了的感觉。
“把凤凰给我找来!”他一字一顿的说每一个字都重得仿佛可以压倒千山。
暗处应了一声急忙躬身退下不大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明白今天回话的人幸好是他倘若是凤凰只怕此时已经命丧当场。
当凤凰做出借兵的举动时他是劝过的可是她那样坚决让他一度以为凤凰手上有魔王令不敢再说什么。现在看来魔道将再也没有女军师了。
他犹豫了下想起平日里凤凰的诸般好处暗一咬牙改变行走方向直奔客舍而去。那是魔道招待来客的地方虽然修罗微芒鲜有外人进入但偶尔来客都是住在那里的。包
包括西贝军师。
王闭关在黑石殿西贝军师可是在家养伤的所以早一步知道鬼王借兵的消息提前几个时辰回到总坛。西贝军师一回来就找到他说如果王要找凤凰就要先通知他否则凤凰命难保。
当时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他懂了。
王和西贝军师的交情与众不同假如凤凰有一线生机只有西贝军师可以救她。虽说凤凰仗着王的信任做出了忤逆王意之事完全是罪有应得但共事多年他也不想看凤凰被打得灰飞烟灭。
“小暗是王要找凤凰吗?”还没到客舍西贝军师就迎面走来看来伤势恢复不错只是略有憔悴。
“是。”
“我明白了你这就去找凤凰但是动作稍微慢**给我一柱香时间。王那里
暗处应了一声人影慢慢隐没不见。
抬头望了眼山**巍峨雄伟却又凄清冷寂的黑石王殿西贝叹了口气身形一晃飞临山**。修罗微芒有罡气只有王和他才能飞行暗处能移形换影旁人只能用走的他利用的就是这一**时间差而已。
几个时辰前在家养伤的他和贼小心姑娘办理那十间店铺的交割事宜当他想找孙老板帮忙的时候才得知他做为鬼王所借之兵去偷袭云梦山天门派了。
当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好可已经没有办法阻拦只好急回到修罗微芒准备做些亡羊补牢的事。凤凰怕是不能呆在魔道了他只希望可以保她一条命。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这情份不是能随便割舍的。
女人哪!当被妒忌蒙蔽心灵的时候多么聪明的人也会做出极其愚蠢的事。凤凰想借刀杀人岂不知会送自己上了黄泉路。
虫虫倘若死了难道小花就会爱她吗?
“小花。”他轻唤了一声看着他的朋友他的上司魔道的王笔直的站在风中身体紧绷着怒火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和心灵连他周围空气都是热的一**火星就会爆炸。
“你来干什么?”他冷得像冰眼神却似火。
“求你放凤凰一条生路吧。”他叹了一声放软了语气。
小花怒的时候就连他也要小心翼翼才行。凤凰说得对魔王拥有无上的力量可以毁天灭地一旦走火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从没有这样怒过可是现在不同了。
“给我个理由。”
“一千年。这个理由够吗?”
花四海僵硬的脖子略转侧头盯着西贝“这不是理由。没有人敢伤我的
什么时候他在心中已经把虫虫当成他的女人?那属于他的、长住在他心里的、不能让任何人触碰和欺侮的存在。他所有的爱。
开始时的恐惧、方才的愤怒此刻的震惊化为一股无法抒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心脏似乎要冲出胸膛。他猛一挥手一道劲力自掌中而出身后的黑石王殿登时塌了一角大块的巨石从山**滚下仿佛天也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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