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洛一凡想了想，从笔记本中撕下一张纸，写写画画一番，转身给他，又立刻转过身来。
一向直来直去的少女，竟也开始用文字来交流了。
陈煜炜接过，见纸上写着：如果师父明天再有黑眼圈，徒儿可就弃学了~
下面画着一只大熊猫，黑黑的熊猫眼做了刻意的放大，旁边站着一个哭泣的小丸子头，不住地飙着眼泪。
陈煜炜瞬间被她的画风逗笑，抬眸看时，见她正认真地写作业，心尖的位置像是淌过一阵暖流，盈满了柔软的情愫。
第二天一早，陈煜炜洗漱完毕，穿上外套赶去学校参加早操。
刚出门的他，又按下指纹，打开门，进了洗手间。
从来就不需要关注自己外表的英俊少年，竟对着镜子细细端详起自己的脸来。
“还好！”关注的重点是眼圈周围，见已经恢复如常，他才放心地出了门。
下楼来，见林允儿等在楼下。
“允儿...”陈煜炜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主动打招呼，“有事？”
林允儿撇了撇嘴，似是撒娇地说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陈煜炜跨上车，握住冰凉的车把，示意林允儿边走边说。
骑行一段时间，林允儿兴奋地开口道：“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
陈煜炜转头看她，浅笑一声：“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接受别人的礼物。”
林允儿观察着他的表情，有些嗫嚅地说道：“还在生我的气呢？”
“你听我和你解释一下好不好？都是她们，非得让我找现场伴奏，说什么...”
陈煜炜转头看前方，稍稍加快了速度，他不喜欢向别人解释，同样，也不喜欢听别人的解释。
更何况是这种既苍白无力，又歪曲事实的所谓“解释”。
林允儿紧蹬几圈跟上来，心想：看来是真生气了，哼，他竟把这次演出看得如此重要，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她吗？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恳求道：“别生气了嘛~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他仍旧不说话，林允儿有些沉不住气，幽怨地说道：“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嘛？！”
“我没事。”陈煜炜放慢了速度，缓缓启唇。
林允儿见他这样说，开心之余，主动向他的骑行路线靠了靠，甜笑着说道：“就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
“但你这样的做法，确实会伤害到洛一凡，明白吗？”陈煜炜的语气，比这清晨的寒风还要冷冽。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林允儿瞬间沉下脸来，沉默着不说话。
一直到教学楼前，两人停好车，她才笑着说道：“那我向她道歉，你说好不好？”
“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陈煜炜看了她一眼，眼睛被残存的夜色笼住，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我去跑操了。”
早操的集合地点是办公楼前方的广场，开始前，同学们都拿着自己的笔记，借着广场两侧的灯光，哇啦哇啦地背诵。
洛一凡今天早上却不怎么专心，一直有一眼没一眼地回头瞥着男生队伍。
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了沈嘉言身上，他咧开大嘴嘿嘿直笑。
洛一凡见他如此，立刻回应一个白眼，沈嘉言自讨没趣，继续背书。
再找寻时，见旁边16班的队伍里，一个男生正冲着自己摆手。
看过去，朦朦胧胧中，好像是那次送票的男生，摇摆着身子，就差蹦起来了。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洛一凡即刻回过头来，却听见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向小涵，我到了！”
她触电一般，回头找去，一片灰蒙蒙之中，见陈煜炜刚刚站到队伍里，虽然在最后一排，但那张白皙的脸特别显眼。
洛一凡这才放下心来，冲他一笑，回头背英语句式。
傻笑什么？陈煜炜见她冲自己傻笑，却也像被人控制一般，回应一个傻笑，又拉着身边的男生问：“看我有黑眼圈吗？”
“没有啊，怎么了？昨晚打游戏了？”
“真羡慕你们这些走读的，要是我，就不来跑操了！”
“煜炜，快平安夜了，到时候有啥吃不完的，尽管丢给我们~”
正闲聊间，听见向小涵吹响了哨子，大家立刻收起笔记。
“17班，跑步走！”
一个个班级，排成一条长龙，将这寒冷的灰色踏碎，步伐整齐地迎接第一缕曙光。
接下来几天，陈煜炜继续给洛一凡出题，此外，还教了她应试的思路，和各科不同类型题目的解题步骤。
“你看这道题，第一个步骤得两分，第二个步骤得4分，结果只占1分，所以...”
“英语作文呢，考前可以积累一些高级词汇，见机使用...”
又是一个晚自习，上课时一如往常，待下课后，整个教学楼里却喧闹起来，走廊和教室里明显有一股躁动。
林骁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几个精致的礼物盒子。
他回到位置上，把盒子一个个放到陈煜炜桌子上，怨妇上身地嘀咕：“太无情了，只知道让我帮忙，就不懂得打点打点我这个劳动力吗？”
陈煜炜正在学习，见自己的本子被盖住，立即抬头阻止道：“这什么？”
“礼物啊！”林骁满脸堆笑，“老大，你拿不了的话，分给小弟一点儿呗！”
陈煜炜看都不看，一个个地放回到林骁桌上：“我不要，拿去还了。”
“她们塞给我就跑了，我都不认识，找谁还去？！”
林骁又笑嘻嘻地凑上来，态度诚恳地央求道：“老大，你不想要的话，要不就给我们分分...”
话一说出，后排几个男生立马凑了过来。
“煜炜，扶贫工作全仰仗你了...”
“对啊煜炜，雨露均沾一下嘛！”
几个男生见他不说话，开始疯抢林骁桌上的东西。
“不行！”
陈煜炜甩出两个字，众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见他面色严肃，几个人只好乖乖退去。
春晓和洛一凡从洗手间回来，见走廊里人来人往，一个个走街串巷似的，手里还拿着大盒小盒，苹果啊橙子啊更是随处可见。
“怎么这么热闹？”洛一凡看着这繁华热闹的场景，不禁脱口而出。
春晓也看得眼花缭乱，拉了拉洛一凡的衣袖：“傻瓜，今晚是平安夜！”
“真的？我竟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