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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街上,十指相扣,并肩而行,所过之处皆是五彩花灯,还有戏班子耍着杂技逗弄着众人打赏,颜长欢看的目不暇接,竟是不知该先看那喷火的能人异士,还是去看那杨柳河畔唱着歌谣的才女了。

灯火最盛的地方像是火树银花,满头的各色花灯吸引着众人前进的脚步。

颜长欢拉着薛越到了却看见努尔和秦曦各坐一方,面前各放着一个筛盅,再看二人身后,一个身后站着徐雅言一个站着徐正言,这两兄妹却是一脸的敌对模样。

只见一个汉子走来,将一个漂亮的花灯放到了努尔面前,随即又被努尔递给了徐雅言。

汉子对秦曦道:“二位略逊一筹,再接再厉。”

秦曦今日难得做了女子的打扮,此刻却还是以往的豪放坐姿,看了一眼徐雅言手中的花灯后失落的低头,徐正言气的磨牙。

颜长欢歪头,问薛越:“这是什么游戏?”

“应该是博饼。”

“博饼?”

薛越解释道:“骰子比大小而已,最后的彩头是块月饼,不过看这老板应当是还要送些花灯。”说罢,转头看颜长欢:“想要吗?”

颜长欢看着对面四人玩得正起劲,摇了摇头:“前面也有卖花灯的。”

薛越依着她,二人不管那四人如何在赌桌上斗争,转头手拉着手继续往前走去,逛不知道多久颜长欢走累了,薛越便拉着她运起轻功飞上了屋檐之上。

刚刚踩到瓦片的一瞬间颜长欢还有些不可思议,拉着薛越不敢放手,却又兴奋道:“刚刚那是轻功吗?一下子就飞上了,我能不能学啊?”

有这技能,以后还骑什么马走什么路,飞一下就到了目的地。

薛越拉着她坐下:“这是童子功。”

“啊...”

薛越好笑:“啊什么?你想去哪儿找我不就行了?”

颜长欢想了想,忽然笑道:“也是。”

正说着话,漆黑的夜幕上猛地炸起一朵彩色的烟花,瞬间将夜晚照的比白日里还要绚烂。

颜长欢立马转头看向天空,刚看到烟花消逝的瞬间,又是几声响,颜长欢的脸被烟花照耀的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淡,眼中欢喜早已藏不住了。

“好漂亮啊。”

薛越一直盯着她瞧,眼中情绪流动,笑了笑:“对啊,好漂亮。”

颜长欢回头就看见薛越在盯着自己看,纵使她再眼神不好也看得出来那是什么意思,包含着情欲与快溢出来的柔情。

他缓缓靠近过来,颜长欢僵在原地不敢动弹,抓着他的衣裳忍不住紧张起来。

直到薛越微凉的薄唇彻底贴了上来她才像是安定下来,闭上眼睛微微的回应着这个吻。

两个人的吻技都不好,甚至说得上烂,会牙齿相撞,会一不小心咬到嘴唇,甚至不知道怎么去与对方示好。

只是情到深处,再难自控。

良久分开,薛越捧着她的脸,迫使早就害羞脸红的颜长欢看着自己,却只是含笑看着一言不发。

颜长欢觉得他是故意看自己窘迫害羞的样子,便气的将他推开,随即坐正身子心虚道:“再不看烟花都没了!”

“烟花哪有你好看?”

颜长欢娇嗔他一眼:“你嘴什么时候那么会说了?”

薛越没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油纸包,三下五除二便打开来,里面竟然放着两块月饼,油光锃亮的月饼皮上还印着‘阖家团圆’的字样。

颜长欢惊喜:“什么时候买的?”

薛越:“从宫里拿的。”

颜长欢那月饼的手突然放缓。

薛越进宫是上午的事儿了,他把这月饼揣了一整天,就为了这时候给她?

心中徒然一暖,张口咬下月饼的时候都还带着笑,薛越也拿起另一块月饼大口吃了起来。

其实他不爱吃甜的,只是都说这月饼象征着团团圆圆,所以每年他都会吃一块,想着是不是吃得多老天爷就觉得他虔诚,把母后还给他呢?

只是今年他吃月饼还多了另一层意思。

他边吃着边斜眼看着颜长欢。

如果吃月饼能和她真的一辈子团圆倒也好。

而颜长欢吃着嘴里的月饼,却忽而想到了颜振。

这个便宜爹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从来不是她的女儿,却还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今日中秋自己作为名义上的女儿,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王爷,我爹...颜大人那边你有没有过问啊?”

薛越两三口吃完了月饼,点头:“今日一大早就吩咐朱尚送去了礼品和月饼,顺便与他说了些近日你的事情,听说挺高兴的。”

颜长欢这才放心,不过薛越有心想到颜振还真是让她没想到。

张口咬下最后一口月饼,薛越立马拿着手帕来将她手上的油渍擦干净,可一边擦却又一边道:“中秋之后,我会去一趟荥阳郡。”

颜长欢一愣,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荥阳郡水患,死伤过万,前不久才报上来,只怕情况难以想象。”

其实他也明白父王的意思,荥阳郡水患拖得太久了,必然是因为那些官员不作为,那方百姓一定早就怨声载道,彼时若是派一个不大不小的巡抚去一定安抚不了民心。

他是王爷,手中握有兵权,又恶名在外,那些官员不敢在他面前卖弄。

另外,顺便帮他笼络民心。

颜长欢听着那些字眼就觉得难受了,他们如今还能安安稳稳过中秋,荥阳郡的百姓只怕连活下去都难。

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出发?去多久?”

薛越坐正身子:“等叶羌的人走了之后就出发,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

“那你身子怎么办?”

这人每个月蛊毒都会发作不知道吗?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她正焦急,薛越看着她忽然笑了,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所以得让你受累跟我一块走了。”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去啊。

颜长欢顿时松了口气,埋怨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自己扛呢。”

薛越忽然收回手,蹙眉问道:“你不担心路途遥远,行军艰辛?”

“担心啊,可你身体更重要一点吧?”

她去的话不过是身体受累,但她不去的话,薛越八成会丧命,这轻重缓急她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