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羽心下明白,那个尤哥应该也会在席间。
她看了看冼彦恒。
冼彦恒知道事情的始末,这个监舶使如何,确实需要去看看。
他轻轻颔首:“去吧。”
冼彦恒微微看了看上面,顾浅羽已经很默契地知道他表达的意思。
无生无灭会跟着她。
“好。”顾浅羽露出浅浅的梨涡,“老冼,回见。”
顾浅羽跟在云听泉身后出了客栈大门。
嫂嫂们借用厨房熬粥做菜。
坐了几天船,天天吃干粮,终于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了。
云听泉带着顾浅羽到了一间酒楼。
“归云阁。”
顾浅羽念叨牌匾上的三个字。
“这酒楼名字起的倒是风雅。”
顾浅羽转头看了看云听泉:“我现在为什么看到带云字的就有种感觉,这不会又是你家的产业吧?”
云听泉摇了摇扇子:“哈哈哈,有何不可?”
“好吧。”顾浅羽笑道,“云公子果真是做大生意的。”
“谢谢顾小娘子的夸奖。”云听泉摇着扇子,眉眼都飞扬起来了。
他们进了三楼的雅间。
此楼名字风雅,装饰风格也雅致得很,号称宜澜最好的酒楼果然不一般。
他们落座后不久,尤哥来了,最后是姗姗来迟的成万里。
“给长风兄介绍一下。这位是顾小娘子。”云听泉起身介绍,“不知长风兄有没有听说最近风靡钦州的美容膏?”
“好像从长姐那里有所耳闻。”成万里回答。
云听泉笑道:“那美容膏正是这顾小娘子做的。”
“小娘子真是不简单呐。”成万里赞叹道。
“成大人过奖了。”顾浅羽谦虚道。
尤哥那边云听泉也做了介绍。
归云阁的菜品很精致,味道也好,顾浅羽吃得很开心。
成万里时不时看看她,见她泰然自若,完全没有一般女子那种故作矜持,心下更是感叹不已。
席间大家聊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谈,也算是宾主尽欢。
晚宴结束,他们在归云阁门口辞别,云听泉则将顾浅羽送回云端客栈。
车夫将马车停在云端客栈门口。
顾浅羽掀起窗帘,准备下去。
“明日早上辰时,我来接小娘子。”云听泉叮嘱道,“云锦城早食很有特色,我们早食过后再去码头。”
“好。”顾浅羽跳下马车,回头朝他招了招手。
云听泉见顾浅羽进了客栈门口,才将车窗的帘子放下。
“去成大人那里。”云听泉吩咐道。
车夫立即掉头,嘚嘚嘚的驾马离开。
成万里的府邸距离客栈较远,马车大概跑了半个时辰才停下。
云听泉一掀衣袍跳下马车:“明早卯时过来接我。”
马夫答应了一声,驾马车走了。
哐哐哐——
云听泉叩了叩大门上的铜环,有人打开门:“云公子,老爷在花厅等你。”
“好。引路。”云听泉一脚跨进门口,也不停留,跟在门房的后面就往里走。
他步伐比较快,门房小跑着在前面带路。
路边是虫儿的低鸣,一声紧过一声。
转进花厅,门房识趣地退下,云听泉出声喊道:“长风兄。”
“观澜兄来得倒是迅速。”成万里笑着转回身,“坐下说。”
云听泉不客气地坐在窗前的榻上,成万里也坐下,为他斟了一盏茶:“喝茶。”
云听泉抿了一小口:“长风兄不去海州坐镇,准备在宜澜待多久?”
成万里将水壶的水往茶壶里一冲,轻轻盖上茶壶盖。
“之前海州那边的市舶司出现问题,盘根错节,一时半刻也清理不干净,所以在宜澜临时再设市舶司,具体待多久,还要看海州的情况。”成万里说道。
“如今我这里有个不是从海州来的走私,你接不接?”云听泉眯了眯眼,轻声问道。
成万里打了个哈哈:“观澜兄提供的线索,我长风敢不接招?”
“也是无意遇上,说不定牵起来比海州有过之而无不及,长风兄怕不怕?”云听泉将折扇拿出来,在茶几上敲了敲。
成万里看了他一眼:“观澜兄已经找上我了,我说怕,能不接吗?”
“不能。”云听泉回答。
“这不就结了?我怕与不怕,都拒绝不了,观澜兄就别掉胃口了。”成万里无奈道。
“哈哈哈。”云听泉打开折扇:“那就不和长风兄逗趣了。”
“明日一早我要跟那个姓尤的去看他的下家。”云听泉说道,“乘风号上的货物简单过一下,做做样子,你这边派点人远远跟着,找找地方,最好是将我们见过的人监控起来,看看他后面的大鱼是谁?”
“好,这个我直接安排,肯定找几个机灵的跟着你们。”成万里立即答应下来。
云听泉将手里的扇子扇了扇:“可别打草惊蛇了,否则,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观澜兄的要求,我长风肯定是一分一毫都要执行下去,你放心好了。”成万里回答。
“不过以观澜兄的身手,哪里需要人跟着?”成万里看着他:“今日为何还带了位小娘子一起赴宴?”
“说过了,我云容阁的美容膏就是此小娘子提供的。”云听泉垂眸抿了口茶。
“那给你供货的多了,怎么没见你请别人吃饭?”成万里毫不客气地拆穿他。
云听泉摇了摇扇子:“那些供货的,有哪个是女子?如果有,我也请他们吃饭。”
“你是知道没有才这样说的。”成万里揶揄道,“那位小娘子天仙一般的人物,你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长风兄,长风万里可不是拿来捕风捉影的。”云听泉看着他摇扇子,“你有什么证据。”
成万里瞪了他一眼:“观澜兄身边何时出现过女子,你真是欲盖弥彰。”
云听泉一下一下摇着扇子,成万里见他不再说话,正要笑话他,突然听到他悠悠开口。
“你可知这小娘子是谁?”
“你刚才不是说,她为你供货的吗?”成万里奇怪道,“难道还有什么不得了的来历?”
云听泉眸色一暗,扇子扇得山响:“她家相公可是不得了得很。”
“什么!”成万里直接从木榻上站起来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看到什么让人吃惊的大宝贝。
“她有相公?!”
他神情复杂地眨了眨睫羽,仿佛脑袋卡壳了,一时之间无法处理听到的信息。
“收起你的下巴。”云听泉嫌弃地用折扇指了指他,“咦,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