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融一脸焦急:“这如何是好?”
“会不会那位小爷已经回去了?”小白问道,“你何不回去看看?”
柴融点点头。
他又踮起脚往人群里扫视了一遍,确信没有看到要找的人,这才匆匆跳上马车。
无生无灭听得真切,一个人去问那个青衣小哥,一个人跟着马车而去。
无灭悄然进入马车车厢,一掌刀击向柴融的后脖颈,把他敲晕,然后放进麻袋,趁着马车在僻静处拐弯的机会,扛着麻袋跳了车。
无生向青衣小哥打听了刚才找他这人的情况,很快在约定的地方和无灭汇合。
然后二人就将人扛回来了。
“那浮香阁守门的小哥说这柴融是做什么的?”顾浅羽问道。
无灭回答:“此人专门为浮香阁提供干果的。”
“是个卖干果的?”顾浅羽奇怪道,“李家的亲戚是个做干果生意的?”
“卖干果如何能认识那位生哥?”冼彦恒道,“将此人弄醒,审审。”
“慢着。”顾浅羽出声制止。
她忽闪了一下微卷睫毛:“既然此人认识生哥,也说不定认识黄燕屹,老冼,你何不借用黄燕屹的身份,探他一探?”
冼彦恒颔首:“好。”
他挥了挥手,无生无灭离开了。
他们二人合计合计准备演戏。
顾浅羽去里间换上男子服装,将柴融提溜出来,用绳子捆好,这才用银针扎了他几处穴位,将他弄醒。
然后她一本正经地背手站在冼彦恒后面。
柴融悠悠醒来,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伸手去摸脖子才发现自己被捆住了。
他一眼看到面前坐着的冼彦恒,愣怔了几秒,有些懵自己身在何处?
冼彦恒和顾浅羽都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柴融感觉心底有些发寒,哆哆嗦嗦地出声问道:“这位爷······”
“你叫柴融?”冼彦恒先发制人,“你可认识我?”
“您是浮香阁那位爷,小的识得。”柴融挤出一点笑容,“不知小的怎么得罪了爷?”
“你今天是不是送了个人到浮香阁?”冼彦恒冷漠地看着他,眼神像冰刀一样锐利。
“是···有什么问题吗?”柴融感受到了压力,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爷都是干什么的,你张着嘴就敢乱说?”冼彦恒的眼神像要吃人,“你送来的人想要干嘛?”
“小的不敢,那人是小的的表弟。”柴融吓得低下了头,不敢看冼彦恒。
“我第一次知道,表弟原来是女的?”冼彦恒呵斥一声,“还在撒谎!”
柴融猛然抬头看向冼彦恒:“爷,我错了,那是我表妹。她女扮男装的。”
“女扮男装?”冼彦恒看着他一脸的探究,“究竟有何目的?你再不说实话,就让你永远没机会说话了!”
柴融打了个冷战,几乎要哭出来:“爷,饶了小的吧。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表妹要干嘛。”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冼彦恒冷哼一声。
“小的往浮香阁送干果的时候,那位爷和小的在浮香阁打过照面。”柴融不敢隐瞒。
“后来,那位爷来铺子上买干果又看到小的。特意询问有没有某样干果,小的专门从外地进了这种干果给那位爷送去,那位爷高兴,就让小的隔三差五送去。”
“什么干果?”冼彦恒好奇道。
“胡桃。外面有硬壳,里面果肉白色,外有褐色的薄皮,模样有点怪,味道很香脆,长得像脑子,吃了很补脑······”
柴融大概是职业习惯,回答名字顺便将胡桃也宣传了一遍。
等他自己反应过来,才有些尴尬地住嘴。
顾浅羽听他宣传的内容,将胡桃和她前世吃过的核桃联系了起来。
确实味道很香脆。
冼彦恒抬了抬下巴:“认识了,然后呢?”
“那位爷说他很有来头,是从京城里来的,专门为圣上办事。
他叫我帮助观察那些到铺子里来买干果的官家小姐太太,把他们闲聊的内容记录下来。
每次送干果过去就向他汇报,然后他会给小的赏钱。”
顾浅羽有些明白了。
这是那位生哥发展的暗桩。
“哦?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冼彦恒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柴融见他神色没有刚才那么吓人,自己小小地松了口气,连忙回答道:“才一个月不到。”
“难怪我不知道。”冼彦恒说道。
“那你表妹是怎么回事?”他继续问道。
“哎,爷,不瞒您说。那位表妹是个远房,要不是她求我,我见她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我根本不会帮她。”柴融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表妹究竟是何人?”冼彦恒的声音又不知道冷了多少分。
“爷爷爷,我错了。”柴融被吓得带上了哭腔,“我表妹是原户部侍郎李鸿明的女儿。”
“你胆子真是不小啊!李鸿明全家被流放,你真不怕惹祸上身?”冼彦恒冷笑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你勇敢呢?还是说你蠢?”
“爷,小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柴融冷汗都下来了。
“你觉得你的表妹可怜,让你介绍你就介绍?”冼彦恒看着他的眼神像看死人,“你的表妹怎么给你说的,一字不落讲清楚。”
“好好好。”
柴融连忙应下,立即就交代了。
“我们闲聊的时候,表妹看到我在记录东西,就问我是干什么用的。
我就说,记录换钱。
表妹软硬兼施,非要问我在哪里换?
我磨不过她,想着她一个弱女子,又只能在钦州待两天,很快就要走,觉得告诉她也无妨。
没想到表妹说她们流放路上也有情报,她想用情报换点钱。
但具体什么情报,她不肯说。
她在我面前声泪俱下,述说流放路途的苦,想着有点钱傍身总要好点。
我同情她的遭遇,就让人给那位爷知会了一声,只是将表妹换成了表弟。
那位爷很快回话让我表妹今天上午去浮香阁。
所以上午我就亲自将表妹送过去了。”
柴融边说边看冼彦恒的脸色。
“看起来你是一片好心,但其实好心也会办坏事。”冼彦恒看他的眼神没有因为他交代而染上温度。
“我那表妹······”柴融终于意识到了点什么。
“你的好表妹就没有起好心,她把那位爷划伤了,刀上还有毒。”冼彦恒将之前和顾浅羽商量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啊!”柴融吓得脸刹那间卡白,“表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没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