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嫂嫂们答应着。
她们在灶上烧水,一起把今天挖的白芍根用清水洗净了。
等到水烧沸了,她们将白芍根放进去。
白芍根很多,三个灶台,三个锅子一次也煮不完。
“煮白芍根的嫂嫂们,要不停用筷子翻动白芍根,让它们均匀受热,煮半盏茶的时间就捞起来。”
这个时代没有精确的每分每秒,一盏茶时间大概是10分钟,一刻钟是15分钟,一炷香大概是20分钟······
但没关系,顾浅羽空间里有闹钟。
白芍根煮3-5分钟,她定好5分钟的闹钟,时间到了叫嫂嫂们就行。
半盏茶的时间很快就到,第一批煮好的三锅白芍根被捞了起来,放凉了就开始切片。
这时,第二批白芍根已经煮上了。
花海那边也送来了新挖出的一批白芍根。
清洗,煮,切,所有工序都有序地进行着。
切好的白芍根被均匀地铺在多余的帐篷上,放在太阳下晒干水分。
太阳特别毒辣,也意味着晒东西的时间大大缩短。
到酉时,第一批白芍根切片已经完全晒干。第二批也晒了半个时辰了。
顾浅羽和嫂嫂们将那些白芍根切片收了,将第三批白芍根切片晒上。
后面工序仍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等到酉时末,日头还是很强健地挂在天上。
这时在花海劳作的人已经全部回来了。
他们另启了炉灶做晚食。
中午顾浅羽教做的油炸芍药花瓣,还有芍药粥,嫂嫂们都学会了。
顾浅羽放了些佐料在里面,自己就跑了。
大家累一天了,晚食准备给大家补一补,所以她直接狩猎去了。
溪流绕着花海转了一个大弯,往山谷后面流去。
她去小溪看了,溪流里有白色透明的小虾,个头还没有小手指粗,倒是可以捞一些,也只能炸起来吃,不过对于那群男子来说,真不够塞牙缝,费时费力,她放弃了。
她顺着溪流往山谷后面转。
山谷背后是一片宽阔的草地,远远的有几只动物在草地上活动,隐约能看到身形像鹿。
拂晓和傍晚时分,正是鹿类活动的时候。
但鹿生性警觉,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撒腿就跑,平地能跃起两米高,四肢弹跳有力,很难追得上。
顾浅羽过去曾经遇到过,有一只鹿在中了她的麻醉针后,被她惊动,立即跳起来就跑,她跟在后面追了两座山,鹿终于在麻药起效后才倒地不起。
也亏得是顾浅羽会潜行术,遇到功夫差点的人,早被鹿甩十八条街了。
她后来学聪明了,向鹿吹了麻醉针就隐藏在原地静静等待,等到麻药起效,鹿倒地后她才出去。
顾浅羽施展潜行术悄悄靠近。
从鹿的个体差异能看出,这群鹿是一个家庭,是鹿爸鹿妈带着几只鹿宝宝在小溪边饮水。
她仔细观察着群鹿。
它们不论雌雄都没有角,形状像鹿,但比鹿小,后肢比前肢长很多,身上没有斑纹,大耳朵竖立着,正警惕的左右转动。
这是···麝鹿?
顾浅羽将空间的图片和模型翻出来对照。
果然,
就是麝鹿!
雄麝鹿就是麝香的来源地。
麝香不仅是一味中药,更是一味香料。
顾浅羽大喜过望。
没想到啊没想到,接二连三的遇好事!
她准备找雄麝鹿下手。
这群麝鹿是温馨的一家,她不准备将雄鹿斩杀,她只想取他的麝香。
她仔细观察了那两只成年麝鹿,一只嘴上有外露的獠牙,另一只没有。
一对上犬齿外露正是成年雄麝鹿的特征。
顾浅羽将麻药针准备好,一连向雄麝鹿吹了好几针。
她之前在空间里准备的麻醉针都是准备对付坏人和麻醉守卫的,动物皮糙肉厚,麻醉剂的用量要比人大好几倍,麻醉才能起效。
雄麝鹿中了麻醉针,小尾巴动了动,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继续和其他鹿一起喝水。
顾浅羽很有耐心地隐身在草丛里等待。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雄麝鹿突然毫无征兆地倒地了。
母麝鹿和麝鹿宝宝们吓了一跳。
顾浅羽猛然从草丛里冲出来。
受到惊吓的母鹿和鹿宝宝撒腿就跑,很快就跑远了。
她跑到雄鹿面前。
雄鹿伸出舌头倒在地上,毫无知觉。
麝香就长在雄麝鹿的脐部,那里有一个腺囊,里面存储的就是麝香。
麝香很名贵,将雄麝鹿的腺囊连皮割下,剪除杂质,阴干后将毛剪短,就称为麝香整香。
如果从腺囊里直接挖取里面的香仁,就称为麝香散香。
顾浅羽只想要麝香,并不在乎它是整香还是散香。
而且不割取腺囊对雄麝鹿的伤害小些。
所以她选取了第二种方法,将腺囊刺破一个口,从里面将麝香挖出,用瓷瓶装好。
将雄麝鹿腺囊里的麝香取出,她用可自动吸收的手术线将腺囊进行了缝合,然后涂上消炎药膏。
她将麝鹿掩映在草丛里,等它醒来自己离开。
顾浅羽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她得回去了。
她顺着小溪转出山谷,那片收割了一半的白色花海赫然在眼前。
太阳已经下山,收回了天边最后一丝余晖。
起了夜风,花海翻起白色浪涛。
顾浅羽禁不住驻足欣赏了一小会儿,才抬脚准备穿过花海。
窸窸窣窣——
一阵响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迅速矮身藏在芍药花丛下。
“白天冼家人在这里忙乎了一天。”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说道。
“又是摘花,又是挖根。这东西那么值钱?”另一年轻人的声音说道。
“上次卖草药他们赚了钱,那些人才肯听冼家人的话。”中年人说道。
“父亲前次不是找过他们,要和他们一起,为何此次没有和他们一起?”年轻声音说道。
“这冼家气数长不了,还是不要走那么近为好。”中年人说道。
“哦。”年轻人应了一声,“那这花我们挖吗?”
“算了。太费力了。”中年人说道。
两人说完转身走了。
等脚步声渐渐走远,顾浅羽才从花丛里直起身。
“气数长不了吗?”她冷笑了一声。
“怕不是冼家吧····”
后面一句话被风吹散了。
她不再停留,往冼家帐篷而去。
“八弟妹,你怎么才回来?”六嫂白先枝看到她,“快来快来,陆官爷他们打了几只兔子,已经烤好了,给你留了半只。”
“谢谢六嫂。”
顾浅羽接过白先枝递过来的烤兔,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香。真香!”她竖起大拇指,“嫂嫂们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还不是你这个师傅教的好。”
二嫂端了一碗芍药粥:“只有一碗了,不给你留的话,连这一碗都不会剩。”
“谢谢,谢谢。”
“嫂嫂们对我真是太好了。”
顾浅羽吃得嘴里鼓鼓囊囊的,还是忍不住发出感叹。
“八弟妹,我们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嗯嗯。”
顾浅羽笑得特别开心,深以为然。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她这边吃得特别开心,另一边,有人却皱着眉一脸苦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