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羽笑吟吟地举着舀好的一瓢汤,早已经等在他唇边,趁着他说话,瞬间喂了进去。
咕噜——
那瓢汤立马被冼彦恒吞了下去。
身体对食物的渴望,完全不听他这个主人的意思,自作主张的吞咽让冼彦恒脸更红了。
顾浅羽见他确实窘得厉害,也不笑话他了。
“想快点好,就乖乖吃东西。”
她将碗端到他唇边,这次冼彦恒没有再拒绝,直接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一只鸽子也没多少,顾浅羽又炖得很浓稠,所以总共也就两碗。
顾浅羽将炖散架的鸽子肉理散,混在汤里,喂他吃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将碗筷收了。
“你好好睡觉,明天早上我来给你换药。”
说完,她直接出去了。
厨房里已经没人了,顾浅羽将罐子和碗筷洗干净,离开厨房。
她在刚才抓鸽子那棵树下,闪身进了空间。
今天忙了一天,浑身都是粘粘稠稠的,她在空间里洗了个淋浴,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睡着了。
一早的闹铃将她闹醒,她悄悄听了听外界的声音,正准备出空间,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昨天京城那位怎么没有回信?”一个男人说道。
“鸽子没回来吗?”另一个问道,“冼家那小子估计也撑不了几天。是不是上头那位觉得不用发什么新指示,所以没有回信?”
“那今天晚上汇报再看吧。”之前那人回答道。
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
顾浅羽皱了皱眉头。
看来京城有人巴不得冼彦恒快点死。
官差里有专门的人盯梢。
那人说鸽子没有回来?
难道她昨天晚上炖的是信鸽。
哟呵。
好像获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天天晚上冼彦恒都能有鸽子汤喝了?!
这小子倒是个有口福的。
顾浅羽笑了。
她迅速出了空间,去厨房假模假样地熬了点草药,端着去了单间。
才走到门口,就遇到从通铺出来的大嫂。
“八弟妹,这么早就起来了?”大嫂林悦仙主动打招呼。
顾浅羽笑眯眯地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大嫂也早。”
她想起刚才听到的消息,伸手拽了拽大嫂的衣袖,示意她靠近一点。
她在大嫂耳朵边悄悄说道:“冼小将军醒了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大嫂有些不解:“为什么?”
她悄声说道:“有人要对付冼小将军,小心一点为好。”
“大嫂马上回通铺给每位嫂子都说一声,千万不能声张。”
顾浅羽的神情无比郑重,大嫂立即转身回去了。
她端着药进了单间。
冼彦恒睡得很沉。
她手脚麻溜地给他打了一针消炎针。
然后拿起碘伏为他消毒。
碘伏遇到伤口引起的疼痛立即让冼彦恒醒了过来。
“醒了。”顾浅羽笑着递给他一杯牛奶,“来,先把这个喝了。”
冼彦恒大概已经知道自己怎么别扭,她都有办法对付他,最后都能让他乖乖就范,所以他也没问,就着她的手将牛奶喝了。
牛奶的奶香味很浓,甜甜的,冼彦恒从来没有喝到过这样的水。
顾浅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见他一饮而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今天这样就乖了。”
她看着他嘴唇上一圈白色的奶渍沾在青色的胡茬上,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
冼彦恒被她笑得一头雾水。
顾浅羽抿着嘴,用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划了一圈:“嘴唇上有东西。”
冼彦恒一脸懵逼,傻傻地不明所以。
顾浅羽找出身上的手绢,为他沾去奶渍,因为在笑,手有些不稳,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的唇。
冼彦恒像触电般瞬间往后一缩,耳根又悄悄的红了。
顾浅羽将手绢递给他:“嫌弃就直接擦。”
她继续为他面部和四肢消毒,腿上的药也换了。
胸背的伤她准备晚上再换。
冼彦恒虽然红着脸,总算没有闹别扭。
等顾浅羽准备去厨房烧点热水,迎头遇到了陆虎。
“八娘子,我们今天要去镇上买东西,你们有什么要带的吗?”陆虎热情地招呼她。
“陆官爷。”顾浅羽福了福,“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吗?”
“我们有病人,我想去镇上药铺买点药。”她解释道。
陆虎点点头:“没问题,待会儿吃完早食我们就出发,到时候叫上你。”
“好,谢谢陆官爷。”她笑着道了谢。
早餐她们将就应付了一下,上午官差要去镇上,所有人都可以休整半天。
她给冼老夫人和嫂嫂们讲了自己要跟着官差去买东西, 让她们去单间照顾一下冼彦恒。
大嫂把银钱给了她一些,列了个清单给她。
他们坐马车到了镇上,官差们要去买东西,顾浅羽要去药铺,他们就约好买完东西在镇东头分别的地方碰头。
顾浅羽先去给冼家人每人买了两套衣服,然后买了锅子和碗筷。生活用品买了一些,这才准备去药铺随便买一点药材交差。
她正在路上走着,突然听到前面一阵嚷嚷,然后一个人被扔了出来。
顾浅羽抬头一看,前面是个大气的庭院,大门门匾上写着“田府”二字,门口两个威武的石狮子。
石狮子的样子很凶狠,台阶上的青壮汉子,一身玄衣,一脸鄙夷。
她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
那是位花白胡子的老者,一身衣服灰扑扑的,跌在地上半晌没有爬起来。
她走过去,伸手扶起老者:“老人家,你怎么样了?”
老人颤巍巍顺势站起来。
他回头看到扶他的是位姑娘,忙感谢:“小老儿没事,多谢姑娘。”
台阶上的汉子还在骂骂咧咧:“老头,敢再来,来一次打一次,下次就不是扔出去这样便宜了。”
说着,他作势挽了挽袖子,朝老人的方向挥了一拳。
老人耷拉着脑袋,泪水无声滑落。
“老人家,你有什么难处,可以给我讲,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顾浅羽看着老人的模样,心里酸楚,很是可怜他。
“姑娘,小老儿家的老婆子病了,这田府是我们田家镇的族长,我没钱给老婆子看病,想着找族长借点银钱,这不,被打出来了。”
老人颤巍巍往回走,叹着气解释。
“你家远不远,我是医师,可以帮婆婆看看。”顾浅羽扶着他走。
“真的。”老人眼睛里有了光,“不远,就是麻烦姑娘了,会不会耽误姑娘的正事?”
距离汇合的时间还早,顾浅羽跟着田老汉去了他家。
躺在床上的老婆婆瘦得不成样子,眼窝深陷,一脸死灰,咳嗽得厉害。
顾浅羽为她诊了脉,开了个药方,又给了田老汉一些银钱,和他同去药铺。
边走边聊,她了解到这位田家族长仗着自己是田家镇的大户,处处欺压。
这家田老汉就是被他骗着卖了田地,住进镇里,然后又以缴纳田氏互助金为由骗去了田地款。
他想讨要田地款,因为家里有位读书的孩子,要考取功名又必须要族长推荐,所以处处受制,忍气吞声。
这次是老婆子病得厉害了,实在无钱医治,想去借钱看病,直接被门房打出来了。
这完全就是强取豪夺!
顾浅羽气愤不已,她心下有了计量。
随便买了些草药,她就和田老汉分别了。
田老汉千恩万谢。
顾浅羽转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进了空间,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战斗服,蒙上面出了空间,悄悄摸进了田府。
她施展潜行技艺,七拐八拐找到田府的仓库,向守库房的两位守卫一人吹了一记麻醉针。
守卫只是感觉脖子上一麻,好像被蚊虫叮了一下。
顾浅羽躲在远处数秒,数到十,药效起效,两个守卫都酸软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