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憨憨开心的趴在苏泽后背,用透明雨伞给两人遮雨。
苏泽缓步涉水,走过积水的沥青路面,一圈圈涟漪在他脚边扩散,将上杉秋月放入后座上,拿着伞,关上门,小跑着向驾驶位跑去。
沈庆生懵逼的看着敲玻璃的苏泽,“你下来,我来开!”
沈庆生打开一个缝隙,冷冷的问,“你有驾照吗?”
“驾照是什么……我……没有吗?”
苏泽有些懵逼,“我记得你说过,我以前很厉害,而且我觉得我对开车很熟悉,怎么可能连驾照都没有?”
“你自己心里但凡有点逼数,都不会问出这个傻逼透顶的问题!”沈庆生黑着脸。
后座的上杉秋月已经有些焦急了,这跟上次送她上车,自己却偷跑的苏泽一样啊!
苏泽敲了敲后座的车窗,“你等等。”
苏泽继续跟沈庆生了解驾照是个什么东西。
一分钟后,苏泽若有所思。
“我没有驾照,我违反交通规则,那他们根本扣不了我的分啊!”
“他们拿我没办法嘛!你要违反交通规则,你是要被扣分的!”
苏泽笑着踢了踢底盘,“下来,我开!”
“我特么刚才说的,两百以上两千以下,15日拘留,合着你特么当耳旁风了呗?”沈庆生怒不可遏。
苏泽也有些不满了,“别废话,快下来,想抓到我了,至少得看得见我的车尾灯啊!”
沈庆生瞬间惊恐起来!把车门死死锁住!
苏泽有记忆时还好,至少懂得一些分寸,但他现在就一纯纯傻比。
以他开车的风格,现在让他开车,挨十几发花生米估计都不够偿还他所犯下的罪行。
“你别犯贱嗷!信不信我打你!”沈庆生指着苏泽。
“我隐约记得你好像打不过我!”苏泽毫不示弱的跟他对视。
屁话!老子要打得过你,高低给你个贱人每天来几套军体拳好嘛?
“屁话!说的什么屁话!老子打不过你?要不是你女朋友在车后面已经等不及了,老子高低给你摁地上好吧?”
沈庆生脊背有些发寒 ,但还是梗着脖子喊道。
苏泽见上杉秋月的确有些焦急,也就没再跟沈庆生争辩,拉开后驾驶走了进去。
在他将伞伸在车外抖掉水渍时,小憨憨就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苏泽将伞收了回来,放入伞袋里。
跑车灯光刺破灰色的雨幕,破开雨水,扬长而去。
“让我捏一下。”苏泽现在有些类似老流氓,捏住小憨憨呆萌的小脸。
小憨憨忽然也捏着了他的脸,揉了揉。
苏泽坏笑,往后一仰头,小憨憨比苏泽略短的小手就碰不到他的脸了,苏泽笑道,“不给捏。”
小巫女很不服气啊,猛地把他扑在了座椅上!苏泽猝不及防被压在身下,有些小不满,奶声道:“要!”
上杉秋月伸出白皙的手,心满意足揉着苏泽的脸颊。
沈庆生面色阴沉的紧握方向盘。
智者不坠入爱河,冤种重蹈覆辙,寡王一路硕博,我们终将迎娶富婆!
没事……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最能隐忍的那一个。
别看他们现在情情爱爱,等因为一个小矛盾分手了,他们哭得比谁都伤心!他们现在有多恩爱,分手就有多伤心!
这时候,他们输的比谁都惨!因为……他们输掉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想到这里,有着魔怔的沈庆生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从安阳到京都,有七八个小时的路程,苏泽要到京都做手术,预约的时间是明天下午左右,现在还是早晨,他们有充足的时间。
但这七八个小时,对往常的沈庆生来说算不得什么,也就那样。
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用度日如年来描述都不过分!
不知多久,苏泽注意到了从后视镜看上去,面色有些不对劲,且从刚才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沈庆生。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来开?”苏泽贴心的问道。
沈庆生平静的嘴角忽然一勾,诡异的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然后是嘴角上扬,呵呵呵的干笑起来,有些阴森!
苏泽心里有些发毛,看着在高速路上,刺破雨幕疾驰的车流,“你……别吓我啊。”
“泽哥,你说人活在世界上有什么意思?”沈庆生笑呵呵的问,似乎有些魔怔了。
苏泽抱着不明所以的小憨憨,脊背发寒:
“如果你对生活有什么不满的话,我只能对你说,不要灰心。”
“如果出现任何事故,我活下来,一定照顾好你的父母和老婆,如果我们都活不下来,我相信,你老婆也是有人照顾的。”
沈庆生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咔咔作响,指关节发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失忆后比失忆前还贱的?!”
“我对生活没什么不满,我对你们有点不满!”沈庆生磨牙,几乎一字一顿的说。
“你……没有女朋友?”苏泽一眼就看穿了他伪装的坚强。
“啊啊啊!你别逼我跟你同归于尽!”沈庆生要崩溃了!
“我细思了一下你的话,”苏泽逐渐平静,慢悠悠的说,“生活好像的确没什么意思,我拥有的记忆也不过十几个小时,但周围的世界对我来说,陌生而又熟悉,这让我感到很茫然,似乎……我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从后视镜看见苏泽越发平静认真思考的神色,这次轮到了沈庆生脊背发凉了:
“你别发癫嗷!”
“你要知道,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你留念的东西,你女朋友,你的游戏机,你U盘里的学习资料,还有,还有你是有救的!你是可以恢复记忆的!你别做什么傻事……现在在高速上嗷!还下着雨嗷!雨天路滑嗷!”
沈庆生只觉得心脏在砰砰砰跳动,真害怕后座越发平静,看淡人生,想不开的苏泽冲过来抢方向盘!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七八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让沈庆生六个小时就到了!
后座失忆的苏泽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只是抱着怀中酣睡的小憨憨,靠在车窗上看雨幕,听雨声,一言不发好似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