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错,凉风习习的,干活时冒出的汗水,很快就被吹干了。
释小北今天的任务是跟着几个老社员去村西边的开荒。
那片荒地,之前已经由其他社员锄了一半了,后来又上了肥,培培土,待土壤状况达标,乡里的农技员验收之后,就可以进行规模耕种了。
五点左右,天已经亮了,释小北看看头顶,满天的阴云。
这是十几天来遇到的最好天气,大家一到目的地,就抡起了锄头开干了。
释小北把妹妹安置在山边上的草地旁,给她划定了活动范围,越界了就要给她惩罚——不给饭吃。
释小梅乖乖地点点头。
这招对释小梅很管用,她是最怕肚子饿了,她知道哥哥现在长本事了,比父亲还更本事,家里的吃食和各种用品,都是哥哥转性后才有的。
释小北手里干着活,脑袋里还在想着夜里在空间里想的事。
照最近这样火热干燥的天气,加上对这段历史的记忆,这几年应该是饥荒之年。
因国家与苏联关系恶化,以重工业为首的各个行业都遭受重创,且产生严重的后遗症。广大城市中青年工人失业,吃饭都成问题了。
再过个一年半左右,大批的城市知识青年就要开始“上山下乡”,涌入农村生产了。实际上,现在1966年下半年了,已听说有少数来自城市的年轻人插队来附近村子劳动了。
毕竟,如果没有钱,那就只能付出辛苦的劳动,向土地要吃的了。
……
当然,释小北会是个例外,他拥有高科技的系统和空间。
系统每天都会签到奖励食物和用品,他还拥有最新型的超级复制系统,能按需复制各种物品。为了应对已知会出现的饥荒和极端情况,释小北必须未雨绸缪了。
不过,靠系统去奖励物品,也是随机的,最好的办法是去乡镇甚至是县城里采购各类物品,但也得有钱和粮票才行。
钱,释小北是赚到的,但是只能说是工分,要到某个时期才能兑换钱。
所以,也可以说,释小北手里依旧是没钱的。
释小北想到了父亲。
释峰虽然在钢铁厂做着比较低端的岗位,但也算是个工人阶级了,每月都能领工资和分配到一些粮票。
释小北知道释峰每月领了工资,除了拿出一大部分还债之外,还会攒一些钱和粮票在家里那张破旧办公桌抽屉的一个小铁盒里,以备不时之需。
那小铁盒,平常是上了锁的,但那么简陋的家里,有什么秘密?释小北早就知道了父亲藏钥匙的地方。
释小北数了数里面的钱,有个十几块之多,各类副食品粮票也是蛮丰富的,估计是留着逢年过节时候用的,也不至于让村里其他人看笑话了。
这倒是一个生财的途径。
到时借用一下那铁盒里的钱和粮票,让空间里的那个超级复制系统发挥作用,不就可以生出更多的钱和粮票来吗?
当然,释小北也不是想就此躺平的。
后世那个梦中,中年男人是对他有着殷殷期望的,释小北心中也有种责任感,或者说是英雄般的拯救世界担当,想为这个村子的人们做些什么。
指不定,某个时间,他又从这60年代,或者到了70年代的某个时点,穿越返回到后世当代,那这村子里受他恩惠被他影响的人们,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想得太多,也太远了。
释小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没想到自己这个在后世被父母痛骂的学渣,居然还有如此这般担当,释小北感觉身处在这个年代,虽然才半个多月,但他人已经成熟了许多。
……
“小北哥,你看!”
是妹妹释小梅的声音。
释小北放下锄头,循声望去,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释小梅手里竟然抓着一条一米多长灰颜色的蛇!
那蛇大概比大拇指粗一点,正在空中不断摇晃卷曲着身体呢!
“哎……”释小北一下子紧张了,但又说不出什么,也不敢说。
倘若让释小梅把蛇扔掉,万一那蛇报复性地往她身上窜去,咬伤了她,那还得了?
这可不是在后世,到处都有医院,医疗水平也高。
听其他社员说,村子里有被毒蛇咬伤致死的人,还有好几个因组织坏死被截肢的,这种事可不能大意。
其他几个一起干活的老社员此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大家都丢下锄头,蹑手蹑脚,加大步子朝释小梅走去。
释小北摆着手,示意让释小梅不要轻举妄动,要冷静。
这孩子,以为几个大人是来看她杂耍的呢,竟然抓着蛇的下颚部位,把蛇在空中挥舞得更欢了。
直到释小北走到跟前,释小梅为了避免打到释小北,这才停止挥动。
释小北本来其实很怕蛇,而且简直怕得要死。
源于他小时候,有一次跟母亲罗雪琴去菜地干活,在菜叶底下翻出来一条蛇,看起来还跟妹妹手中的这条蛇差不多模样,但他就没妹妹这般没心没肺了,那蛇也没跟他计较,跑了。
释小北的心却被那蛇示威般张开的大嘴吓坏了,回到家就生病,过了半个月才缓回来。
所以,蛇,不管是什么蛇,都在释小北的心里留下了沉重的阴影。
但是,此时,自己心爱的妹妹危在旦夕,释小北的精神意志被激发了,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释小北微笑着看着妹妹,做着手势,尽量让妹妹不要紧张。
自己则慢慢地从妹妹的手中接过蛇,那蛇头部略显粗糙的皮质,简直让人心惊肉跳!
这可是释小北第一次真正触摸到蛇的身体。
直到完全把蛇给接了过来,释小北才算稍稍舒了口气,让妹妹站远一点。
为了避免放开蛇后,它会回头报复性咬人,释小北让一个老社员拔了几根韧性好的苇草,把蛇的嘴部位置紧紧地缠绕箍住,这样它就不可能再咬人了。
“欸,后生,这个蛇给我吧!”
“给我吧……”
“给我……”
几个老社员竟然争先恐后地跟释小北要手里的蛇。
释小北明白了,他们是想要把这蛇带回去炖了吃。
这年头,基本只有在逢年过节,村民家里才会买上点肉,一大家子人,生活难搞啊!
释小北有点为难。
旁边一个大叔,平常智力有点问题,此时口水都流出来了。
现场有三个老社员要蛇。
“这样吧,现在蛇给捆住了,你们把它打死,然后用锄头把它分成三段,”释小北微笑着,这也算给老几个做点小好事了,“每人一段,可好?”
这种简单的分配方法,很公平,三个老叔满意地点点头。
释小北就让他们去分了。
倒是释小梅,在旁边不爽了,那不解的神色就像写在她那有些黝黑的小脸上似的。
“欸,哥哥,那个是我抓的蛇,凭什么让他们几个拿去分了吃呀?”
释小北惊讶地看着这孩子,相必她这区区9岁的年龄,也不是第一次抓蛇了。
释小北点了一下妹妹的头,说:“我们家那么多猪肉,天天吃肉,你个小妮子,还没撑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