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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简给出的答案非常干脆:“不会。”

对于傅云简的这个答案,时慕并不觉得意外。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自己做出的是最有利于自身的选择,却会在做出选择后,又害怕世俗的眼光。

“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血。”傅云简想了想,接着说道:“我听过一种说法,人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意志力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刚刚你和是夫人聊天的时候,我去问了一下主治医生的情况,时夫人的情况真的不太好。有时候强烈的求生意志,也是她能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关键。”

“时慕,你也希望她能活着从手术室出来,对吗?”

时慕沉默了。

“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或许我只是单纯的报复呢?”

傅云简轻轻笑了一声,“我不信。”

时慕一噎。

“我不信,时慕。从你回国之后,你都表现出了绝对的强大和对过去的决绝,可是这改变不了你骨子里的善良。你或许真的会把伤害过你的人一一报复回去,但你做不出趁人之危这种事。”

一支烟燃尽的时间很快,直到手指传来灼烧感,时慕才如梦初醒般灭了烟蒂。

傅云简的那句“我不信”,却没有随着香烟的燃尽而消失,反而一直回荡在时慕的脑海。

傅云简无疑是了解她的。

她确实不会趁人之危,时母进手术室前,她真的希望自己的话能唤醒她的求生意志,也是真的害怕她一旦答应了时母的要求,时母会完全放弃求生欲。

尽管她自己知道,她不会放过时雨嫣,永远不会。

时慕和傅云简一起回到了手术室门口。

这场手术预计三个小时左右,整个走廊都很安静,大家默契地沉默着。

直到鲜红的“手术中”灭了,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时慕才跟着一起上前询问情况。

主刀医生的表情说不上轻松:“手术做完了,但要看病人什么时候醒过来,醒过来了,恢复好了,才算是手术成功。”

他的话外之音,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时母很有可能醒不过来。

时雨嫣当初就哭了。

时雨嫣在时慕面前哭过很多次,为达目的的眼泪,矫揉造作的眼泪,虚与委蛇的眼泪......

唯有这一次,时慕在她脸上真的看到了伤心。

也让时慕觉得这时候的时雨嫣,没有那么平时那么讨厌了。

“好好陪着妈妈吧,我得回去了。”时慕说道。

正在哭泣的时雨嫣却突然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时慕:“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冷血?妈妈那么疼爱你,她现在还在昏迷,生死未卜,你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生活,你......”

“你才是她的女儿。”

时慕平静地打断了她:“你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你们才是一家人,如你所愿,现在我离开了这个家,爸爸妈妈全都属于你,你拿走了属于你的东西,所以你该担起为人子女的责任。”

“我已经有了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的孩子。”

时慕平静地看着时雨嫣的时父:“我曾经很想融入这个家庭,成为你们的一员,但很明显,我失败了,败的一塌涂地,所以将来这个家的事情,和我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出于道德,我会来看望,但更多了,你们没有资格要求我。”

时慕万般冷静地说完这一切,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依旧是傅云简开车,他识趣地保持着沉默。

时慕没有坐在副驾,而是做到了后排,傅云简借着夜晚的路灯,可以从后视镜里,能够看到时慕的侧脸,一半隐没在阴影里。

她看着很冷静,和在医院里一模一样,可傅云简却没有放弃对她的关注。

知道车子驶进小区的那条小路,有一排路灯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坏了,没有亮起,在昏暗到极致的车厢里,视力极好的傅云简,终于看到了那一点一闪而过的泪光。

傅云简的心抽了一下,不疼,却是浓浓的怜惜。

真是嘴硬心软啊。傅云简在心里想,明明在医院话说得那么狠,一路上跟没事人一样,却会在没有路灯的时候躲在后坐偷偷掉眼泪。

又可怜,又可爱。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时慕的那滴眼泪早就不见了,车子停稳之后,她推开车门,傅云简已经站在车门外。

她下车的动作被阻止,男人不容拒绝地挤到了后排,强行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

“你干什么?”怀里的人声音闷闷的。

“不干什么,我现在需要一个人抱在怀里,希望你能帮帮我。”

“傅云简,我不需要你这样......”

“嗯,是我需要安慰。”

时慕没有挣扎了。

傅云简身前的布料被慢慢浸湿。

没有人说话,时慕哭起来的时候简直一点声音都没有。

直到身前的布料被傅云简的体温慢慢烘干,时慕才红着眼睛离开了傅云简的怀抱。

“从今天起,我和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嗯。”

“我想找个时间,和他们断绝关系。”

“嗯。”

“我以后的家人,只有两个孩子了。”

“嗯......嗯?!那我呢?”

时慕没有回答,灵巧地钻出了汽车,头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喂别走那么快,说清楚!我呢?我忙前忙后都没有个身份的?”

时慕没有回头,唇角却慢慢勾起。

伤心之后,剩下的,只有拜托了一切束缚的轻松感。

身后的男人还在喋喋不休:“真的不考虑给我一个身份吗?家庭宠物也行啊......”

时慕一个踉跄,显然没想到傅云简能说出这种话,耽搁的这几秒,让傅云简成功追上了她,并半搂半抱把人拥在怀里:“没感受到我的怨念?时慕我跟你说我没名没份很久了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一直到家门口,时慕还没能拜托傅云简的“纠缠”,门被从里面打开,邱恒看到两个人这副样子,有些一言难尽。

两个小孩倒是接受良好,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样子,唯有邱恒一脸“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疑惑。

两个孩子许久不见干爹,又见他一脸疑惑,十分上道地闹着傅云简替他们洗漱去了,客厅只剩时慕和邱恒。

邱恒简单问了时母的情况,时慕没有隐瞒,甚至把自己打算正式和时家断绝关系的决定也说了。

邱恒自然没有意见,“我只希望你能过的更加随心所欲一些,时慕,你这辈子总是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以后的时间,多为自己活着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

“那我问点不文艺的。你和傅云简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去了一趟西南回来,你们两个看上去像是,像是......”

邱恒像了半天没有找出恰当的形容词,半晌才憋出一句:“像是背着我偷偷在西南结婚了十年,跟老夫老妻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