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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0章 裴玄真说动老赌徒

第七二〇回 裴玄真说动老赌徒

晋阳宫副监裴寂设宴款待尹阿鼠。别看这尹阿鼠乃是尹贵妃的父亲。其实,他是个地痞流氓出身,没有多少学问。别的不说,就说他这个名字,您就能知道——叫“尹阿鼠”,起这么一个阿猫阿狗的名字,大名都没有。

这位就是当年长安城街面上那么一个小混混儿。后来结识了宇文化及的儿子宇文成祥,与其打得火热。

宇文成祥到过尹阿鼠家,发现尹阿鼠家里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儿,十来岁,长得特别水灵。宇文成祥就动了邪念,想把这姑娘据为己有,于是就跟尹阿鼠商量:“能不能把姑娘给我,我给你一笔银子。”

尹阿鼠一听有银子,“可以,没问题!”他把姑娘当成自己的摇钱树,哪管姑娘未来幸福不幸福。“宇文公子看得上是给我脸,给多少银子我听听?”

“我给你纹银两千两!怎么样?”

“可以,可以!马上给您送到府上。”

于是,尹阿鼠把姑娘打扮一番,送到左仆射府上。这姑娘就是后来的尹德妃。

尹氏有点看不上宇文成祥,一路之上哭哭啼啼。走到府门的时候,有人打着轿帘让她下轿,这姑娘说什么也不下,怎么劝也不下,哭哭啼啼。最后,尹阿鼠一咬牙:“你这个妮子,什么事儿都不懂!跟我进府,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爹给你找的好人家。这以后,你穿金戴银。走!给我下来!”就开始扯着姑娘。

一拉一扯一叫唤,也巧了,正好赶上宇文化及下朝回来。一眼瞅见,当时把脸一沉:“怎么回事?在这里喧哗!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尹阿鼠不敢隐瞒,这才把事情告诉了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一听,气坏了。别看他是个老奸臣,但也反对自己儿子干这事儿。平常儿子干这事儿,他睁只眼闭只眼,全当看不见。但现在就在府门口干这事儿,往里拽这姑娘,又叫唤、又哭泣,影响不好,实在可恶!宇文化及偷眼一看这姑娘,长得还真不错,“这是你女儿?”

“是我女儿。”

“你叫什么?”

“我叫尹阿鼠。”

“你女儿多大了?”

“今年才十四。”

“出落得不错呀。”

“哎呀,相爷,要不这公子就能看上吗。”

“别给公子了。我给你姑娘找一个更好的亲事,你看如何?”

“呃……相爷,您别吓唬我。能嫁给公子,这就是小的我祖辈烧了高香了。其他的,我也不敢奢求……”

“哎——能往高处走,何必往低处就呢?你知道我想给姑娘说哪里吗?”

“不……不知道。”

“就是当今圣上!圣上最近在全国选美,挑选美貌女子充做后宫。我看你这姑娘不错,如果我把她送给当今圣上。圣上一高兴,临幸了你的姑娘,那你姑娘就是娘娘。你姑娘做了娘娘,你自然就是国丈。何必嫁我儿子呢?你觉得呢?”

尹阿鼠一听,“我……我还能当国丈?”

“当然了。”

“我求之不得!哎呀,求之不得!”

宇文化及就把尹阿鼠的闺女推给了隋炀帝杨广。

说:“儿子宇文成祥不高兴怎么办?”不高兴就不高兴吧!少给你弄一女人,为你身体好!这样,一举两得。结果,把自己儿媳妇变成皇上的女人了。

这下,尹姑娘不哭了,反正知道爹得把自己嫁给别人,既然是能嫁皇上,那还哭什么呢?于是,乐乐呵呵就进了宫了。

没想到,杨广一看这姑娘,当时就喜欢上了。年方十四,豆蔻青春。隋炀帝又是个色中魔王,觉得这姑娘娇小伶俐,特别宠幸,走到哪里都带着。后来过了两年,等到姑娘十六岁这一年,出落成大美女了,全部长开了,隋炀帝更高兴了,册封为妃。当时,她和张大宾的姑娘一起被册封为妃。张大宾的姑娘由于老张家家族显赫,张大宾、张衡都有家族背景,所以被册封为贵妃。这尹姑娘呢?家庭一般,但是皇上喜欢,被册封为德妃,比贵妃小那么一点儿。张贵妃、尹德妃那是当时杨广左右不离身的两个爱妃。

后来,张大宾打瓦岗寨打败了,被三公子裴元庆一锤给砸扁乎了。皇上震怒,认为张大宾应该负这一次打败仗的全责,他不认为自己用人不当,认为全部都是张大宾的责任,他得找个替罪羊。张大宾自然就成了替罪羊,反正也死了。把张大宾官职一撸到底,然后进行批判。后宫的张贵妃也不能幸免,受到牵连了——你爹打败仗了,你爹给国家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你还当贵妃,合适吗?把贵妃撤了,降为“婕妤”。那婕妤就比妃小两级了。

隋炀帝的时候,后宫分三夫人,就是三妃,贵妃、淑妃和德妃,乃是正一品;再往下九嫔:顺仪,顺容、顺华、修仪、修容、修华、充仪、充容、充华都是正二品。再往下才是婕妤。婕妤在后宫一共十二位,正三品;再往下,十五个正四品的世妇,这世妇称为美人、才人;再往下,二十个正五品的宝林;再往下,二十四个正六品的御女;再往下,三十七个正七品的采女。这上面是有等级的,总共在册一百二十人。那不在册的女子就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三千佳丽……反正统一这么说吧。杨广不管这个,只要漂亮女子,使劲往后宫填充。

这一下子,张贵妃变成张婕妤,由正一品变成正三品。后宫争斗非常激烈,你掉下去了,大家都踩乎你,都欺负你,皇上也不拿正眼看你。但唯独这尹德妃还不错,跟张婕妤俩人私交甚好。别人踩乎张婕妤,尹德妃还出于姐妹之情保护张婕妤。所以,这姐俩走得比较近,一张嘴就是张婕妤、尹德妃,尹德妃、张婕妤。

后来,杨广三打高句丽,把嫔妃都带在身边。这第一次第二次,张婕妤、尹德妃还被带在皇帝身边;到了第三次,就直接放到洛阳了,明显就把两个人边缘化了,因为杨广身边又来了一群新的美女。杨广再看这些女人,都审美疲劳了,腻歪了,靠边站吧。我天天临幸这些新的美女还临幸不过来呢,我管你们呢,一边站着去。时间长了,连想都想不起来了。

再后来,杨广带着她们又巡查北疆来到雁门郡。没想到被突厥围在雁门郡,没把尹德妃、张婕妤给吓死。好不容易解了围,带到晋阳。一看李渊在这里盖了这么好一座晋阳宫,得了!杨广就留下一批嫔妃:“你们就住在晋阳宫吧,等朕什么时候来,你们再伺候朕。朕还有事儿,我先回东都了……”他带着一批新欢回东都了。

这会儿,杨广带着满朝文武、三宫六院又下扬州了。这一下子,等于把尹德妃、张婕妤整个儿晾在了晋阳宫。这就等于是一座冷宫啊。虽然两个人并没有背上打入冷宫之名,但是有冷宫之实。这两个年轻女子终日以泪洗面——难道说我们要终老在此吗?

晋阳宫这些使唤人,那也是看人下菜碟儿,一看你们这一群人就是被皇上遗忘的,要是对我们客客气气的,我们还给你一口饭吃;如若不客气,对不住,我们不伺候!所以,张婕妤与尹德妃的日常生活要比跟着杨广那会儿差太多了,可以说天壤之别。她们都差,何况她们的亲属呢。

本来,尹阿鼠没跟着自己姑娘、没跟着皇上到处跑。但是后来,尹阿鼠在长安城混不下去了,没钱了,找姑娘找到洛阳。人家说:跟皇上北巡去了。尹阿鼠又往北走来到晋阳。人家说:皇上走了,你闺女留在晋阳宫了。尹阿鼠这才跟闺女又在晋阳宫相逢。伸手就跟尹德妃要钱:“姑娘,我我我没钱了,给我点钱。现在你爹我也是孤老头子一个,就指着姑娘你呢。”

尹德妃也不能说不管自己的爹呀,就时常接济尹阿鼠一些钱财。但这位是个老赌鬼,有了钱就去霍霍,几天就霍霍没了。没钱了,再回来跟闺女要。

时间一长了,尹德妃也告诉尹阿鼠:“爹呀,您姑娘我现在跟原来不一样了。原来得宠,您要多少钱,有多少钱。现在您也看到了,每个月也就是有规定的胭脂钱发给您姑娘啊,其他没有啊。就这一些钱,我还得分出一多半去打点手下这些人呐,你不把他们给伺候好了,他们不伺候你呀。现在不像原来了,咱现在得给人家笑脸啊。爹呀,您就省着点儿花吧,姑娘我也无能为力……”

有几次,尹阿鼠向尹德妃张手要钱,都没索要成功。所以,尹阿鼠最近也特别郁闷。越没钱,越爱往宝局子里跑,想从宝局子多赢钱。可没想到,今天不但没赢钱,反倒还欠了李神通五百二十七两纹银,还被胖揍一顿,这多倒霉呀。他也想啊:如果我闺女还得宠,我还是名副其实的国丈,谁敢这么对我?

所以,裴监今天把这个话茬儿挑起来,借点酒劲儿,这尹阿鼠的兴致也上来了。“对!裴监,您说得太对了!想当年我在长安、在洛阳,我横逛啊!谁敢惹我老人家呀?!到哪里,无论哪个衙门口,我伸手,人家都得给我钱。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窘迫呀。您说我还有一步好运,我上哪儿有好运去?”

裴寂就说了:“这个好运是跟着您闺女行好运。您闺女如果能当贵妃,那您就是国丈。那么您闺女的好运呢,就是跟着皇上。皇上如果国祚昌盛,你闺女、贵妃的好运就会延绵下去,您这国丈的好运就会随之而来。但,皇上如果运气没了,国祚不昌盛了,您闺女这德妃谁还买账呢?您闺女没有了好运,您怎么会有好运呢?”

“说的是啊……”

“那我问你,您认为现在皇上是走好运呢,是走歹运呢?”

“呃……”

“这里没外人,就咱们俩,随便说。”

“那还用说吗?现在皇上——别说皇上了,整个大隋,我看都要完。不然的话,皇上怎么会灰溜溜地由打洛阳往南方跑啊?我听大家都说了,皇上不准备回来了,准备把北方就扔了,直接在南方割据江南,他在那里享乐去了……”

“还是的!皇上现在走背字儿、走霉运。那你想想,你姑娘能够走好运吗?你姑娘没好运,你想想你自己,能够有好运吗?你能翻盘吗?”

“呃,翻不了……”

“哎,也不能说翻不了。你呀,得让皇上走好运,你就翻盘了。”

“我哪能让皇上走好运呢?”

“这个皇上走不了好运,你让别的皇上走好运呢。”

“我……别,别的皇上?!”

“对呀。尹国丈,对您来说,您当国丈就行了,您还管您当哪个皇帝的国丈吗?”

“哎,我……我说裴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既然这个皇上给您带不来好运,咱就换个皇上啊,换另外一个皇上,照样纳你的女儿为德妃。然后,再让您女儿使出她浑身解数把那个皇上伺候好了,那您不就是那个皇上的国丈吗?您这国丈不又名副其实了吗?”

“呃……这……”尹阿鼠这小耗子眼珠子嘀哩咕噜乱转悠,“呃……裴监,您说的这个新皇上是谁呀?”

“嘿嘿嘿嘿,非是别人呐,您觉得晋阳城的唐国公怎么样?”

“这……唐国公要造反呢?”

“哎——还没等着造反呢。这不是告诉你吗,嗯?我告诉你快了,快了!现在天下大乱,唐国公手握重兵,又占据北方。而且,身背后那些贵族世家都服他。如果他能起身振臂一呼,那还愁天下不响应吗?北边天下不就是他的了吗?挥师南下,那杨广迟早也得被他所灭,他不就是未来的皇帝了吗?如果说,您把姑娘献给他,您又能够在他起事的时候作为他的国丈。那您不但是他的老丈人了,您还是开国元勋呐!以后,您在新朝的地位可想而知啊……”

“呃……哎呦!”尹阿鼠把手一摆,“这、这、这、这可是造反!造反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这、这、这、这不行,不行……”

“不行?”

“不不不不……不行!”

“好好,不行,算我没说。我刚才说了,这屋里就咱们俩,我这话你爱听也好,不爱听也好。哎,反正是我说出来,你听到,没有第三个人听到。出去你也不要讲这话。你讲了,我也不承认。哎,这么着吧,你的酒也喝得差不离儿了。你呀,就回去吧。不过我告诉你,你欠那李神通五百多两银子,赶紧找时间还了。这个李神通可了不得呀,乃是唐国公的亲堂弟,在唐国公面前说一不二啊。这晋阳城可是人老李家的势力啊,你在这里欠人家银子不还,我也保不住你呀。赶紧凑银子还去吧!”

“我……哎呦,裴监呐,我、我上哪儿凑银子去?我、我这手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啊……”

“哎呦,那什么都没有可不好啊。李神通乃是晋阳上将,那脾气多暴烈呀!你可以打听打听,谁敢欠他银子呀?回头他要找你算账,呃……那老夫可就再也管不了喽……”

“嘿,裴监,他敢!我怎么也是国丈!”

“你那国丈不行了。在晋阳,人家唐国公是这份儿的!”他把大拇哥一挑,“人家一亩三分地,还允许你在这里奓翅儿?”

“这……他要敢对我无礼,我……我……我就到……我就到南边儿找皇上告发,我就说……我就说李渊要造反!”

“哎!”裴寂用手一指:“尹阿鼠!唐国公要造反的事儿谁告诉你的?”

“呃,我就说你告诉我的!”

“呵!你真是个小人呐。啊,我好心好意给你出主意,这还没走出我家门呢,就把我给卖了?!好啊,你去告吧,你去告吧!我告诉你,你能够走出晋阳城就算你有本事!”

“啥意思啊?他、他、他们难道还敢对我动手?”

“你试试,你试试。你又不是没在街面上混过。不声不响地让一个人在街面上消失,那还是复杂的事儿吗,啊?再说了,你欠人家五百两纹银呢,你告谁去?就算你跑到皇上面前告状。人家唐国公手里拿着你的欠条到皇上面前说你因为欠人银子不还,故意诬告!尹阿鼠,你觉得当今圣上是相信他的表哥呢,还是相信你呢?”

“呃……”

“呵呵呵呵……尹国丈,这事儿你就甭考虑了。玩这个呀,你玩不过我,更玩不过唐国公!我给你指的一条明道儿,又能让你升官发财、荣华富贵。又能让你的姑娘不至于未来独守空房。她的个人幸福、她的未来幸福都在这条道儿上,何乐不为呢,啊?只要你答应啊,我马上找李神通去,那五百多两纹银一笔勾销。不但如此——”说着话,裴寂站起身来,走到旁边。那个地方有一个小箱子。裴寂走过去,“吧嗒!”把这锁鼻儿往上一抬,“啪!”把箱子盖往上一撩,“这一箱子东西,现在就是你的!”

尹阿鼠往里一看,哎呦!这一箱子黄澄澄的全是马蹄金!足足得有五百多两!“这……这都是给我的?”

“对,都是给你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当这个开国功臣了。”

尹阿鼠那可是个赌徒啊。赌徒的本性就可以把一切都赌上。他眼珠子转了转,“也罢,这一宝我就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