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车上就有医药箱，苏乔小心地替他清理伤口。
这么点小伤，沈修瑾都懒得管，她却轻轻往伤口吹凉气，哄小孩似的，“不疼了。”
“苏乔。”沈修瑾开口提醒她，“刚才我用钢笔在我堂哥身上开了两个窟窿……”
“他活该！谁让他先欺负你的！”她说得那么理所应当，甚至还有点生气，“而且他还说你父母坏话，也是他自己的叔叔和婶婶……不懂得尊重长辈，也不爱护弟弟！长得人模狗样的，不干人事！”
苏乔一边骂，一边观察着沈修瑾的脸色。
男人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周身气场明显缓和了不少。
苏乔话锋一转，变着法地开始给沈修瑾灌输安全意识：“沈先生，其实刚才我差一点就布好了阵法，能帮我们脱险的……”
她说‘我们’……
沈修瑾原本所剩无几的耐心，又拉长了一点，人往椅背上一靠，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看见沈苍翼身上有好几条人命化成怨灵跟着他，只不过他有高人相助，加上祖上阴德显赫，那些阴灵都被镇压了。但我可以替他开天眼，让他能短暂地看见那些阴灵，这样我们就能逃了！”苏乔语重心长，“沈先生，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我怕他们真的开枪，我想帮你挡子弹都来不及……”
帮他挡子弹？
这话听着夸张又可笑。
可眼前的小姑娘，满眼都是浓浓的余悸，声线都在发颤。
“……”
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又来了。
“哼，就凭那群废物也想动我？”沈修瑾不屑冷嗤，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只吐出一句，“再说废话，我现在就丢你下车！”
“……”
苏乔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车又开了几分钟，沈修瑾取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别把事闹大】。
简单五个字，留住了沈苍翼和他手底下那些人的两条胳膊。
“你刚刚说，沈苍翼身上有好几条人命？”沈修瑾重新看向身旁的苏乔，开口问，“能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吗？”
“可以。”苏乔如实道，“但需要先接近沈苍翼，拿到他的头发、指甲和生辰八字，破了他身上的法阵才行。”
刚刚她看清楚了，那些阴灵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走不掉……
经过公交站口时，车没停，一路开到古玩街。
“沈先生，那我先走了……”
苏乔去拉车门，发现锁死了。
她不解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沈修瑾从皮夹里取出一张黑卡递给她。
“拿着。”他硬邦邦地吐出一句，“我沈修瑾的人在外面没钱用，说出去丢人。”
苏乔没想到沈修瑾还有给她送钱的时候，当时眉开眼笑，爽快收下，“沈先生，你真好！”
趁机扑上去想抱一下，却被沈修瑾识破，他凉飕飕地警告：“敢揩油试试。”
苏乔：“……”
“下车。”沈修瑾赶人。
“噢……”
苏乔推门下车，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
沈修瑾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站在原地挥手的小姑娘，嘴角不易察觉地翘了翘。
这一幕，恰好被唐易从后视镜里捕捉到。
他跟着露出笑容：“二爷，您是不是也觉得苏小姐还挺可爱的？”
沈修瑾眼皮微掀，“你很了解我？”
“没有没有……我瞎说的！”
唐易被这一眼看的后背都冒凉气，立马正襟危坐，专注开车。
……
城南这条古玩街是几百年前就有的，历史悠久，摊位琳琅满目。
不少老板扯着嗓子在吆喝揽客。
苏乔刚走进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年纪小，又生得一副好皮囊，瞧着就像不缺钱的富家小姐，跑出来玩个新鲜。
送上门来的肥羊，自然是要下手宰的！
“小姑娘想买点什么？快来我这儿看看！都是好货！”
“小美女，来我这儿看看，给你便宜价！”
“姑娘，买不买没关系，你来瞧瞧，绝对有你满意的！”
苏乔一目十行地扫过去，瞧得眉心都皱起来了。
一样入眼的东西都没有……
就在苏乔要失去兴趣的时候，突然眼睛亮了亮。
她径直朝着角落的一个小摊走去。
“老板，这块石头怎么卖？”
摊主是个驼背的中年男人，面相老实巴交，他空坐了一上午，正准备收摊回家，没想到会有客来。
他抬头看见苏乔的样貌，被惊艳得晃了下神。
男人这才回神，看清苏乔手指的居然是他用来压桌角红布的粗石，男人好心道：“小姑娘，我这块石头是河边捡的，不算古玩……你还是瞧瞧别的吧。”
这人倒是本分老实，但也缺慧眼，不知道自己捡了块黄玉灵石。
要在山上，这石头并不稀罕，可山下大都市里灵气枯竭，这枚黄玉灵石，就显得尤为可贵了。
她打算用这块玉石给沈修瑾做个护身法器。
“我就看中这块石头了，你捡的那也是你的，开个价吧。”苏乔平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