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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府。

“阿衿,方才你碰到裕王了?”方闽正上下看了苏衿一眼,确保苏衿无恙后才放下心来。

“刚好碰到了。”苏衿将“刚好”两个字咬重,“同裕王说了几句话裕王便走了。”

方闽正深思了片刻,“被裕王盯上是有些麻烦,不若老夫在朝堂之上给裕王在找些事情做,正好亦清初入朝堂,也需要一个契机真正在朝堂之上立足。”

苏衿闻言看了眼一旁若有所思的方亦清,狠狠的点了点头。差点忘了,自己可是有状元兄长的人。

“今日晚膳特地让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这几日整日见你呆在院子里费神,若不是沈小姐叫你,你都不出府门。”方闽正示意下人传膳,苏衿也乖巧的坐在了膳桌旁。

“祖父,您觉得最近朝中形势如何?”方府的膳桌上可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主子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恨不得其乐融融。

“你将去年新中举的进士们笼络了一半,朝中也有一些官员开始持中立态度,无论如何,总是比去年好多了。”方闽正颇有几分感慨,“只是皇上今年三月选秀只选了两个常在,朝中议论纷纷呐。”

“身为大凌官员,目光不在百姓身上,反倒盯着皇上后宫,这是什么道理。”

苏衿低头用膳,时不时的看一眼方闽正和方亦清,小鸡啄米般的点点脑袋。

苏衿心里是极赞同方才方亦清那番话的,因为每次苏衿去太和殿,毫无例外的,楚烨都是在批改奏折,费尽心思为大凌百姓谋一世安乐。

方闽正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皇上今年十七,大婚的事情也拖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楚烨已经十七了啊,苏衿边用膳边想着,若是后宫三妃不曾被封后,那他的皇后可真的是会从乾门风风光光迎进皇宫。

当天晚上,苏衿做了一个极长的美梦,待到苏衿白日清醒想要回忆起来美梦的具体情况时,绞尽脑汁儿也回想不起来,只记得梦中有楚烨那枚玉佩的影子闪过。

苏衿的神色惬意,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听着四周的鸟雀声,春桃会意的拿起扇子给苏衿扇风,“小姐,您在笑什么?”

嫩白的脸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看的春桃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春桃,你家小姐我呀,想到法子了。”

“真的?”春桃顾不上扇扇子,连忙半蹲着凑在苏衿身边,“是一直困扰小姐的事情有法子了吗?”

苏衿笑盈盈的起身,眼里皆是灵动之色,“去沏壶茶来,然后拜托表兄给皇上带句话,就说,白茶清欢无别事。”

......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太和殿内,楚烨望着自己写的这一行字,嘴角皆是笑意。

“亦清,看来苏小姐已经想到引无心回京自投罗网的法子了。”坐在下面的方亦清神色有些无奈,这阿衿到了皇上面前怎的也还要卖个关子。

“回皇上,家妹性子顽劣了些,还请皇上见谅。”

楚烨显然没有丝毫的介怀,直接将写好的纸递给了程顺,“亦清,一会儿你回府的时候让阿水同你一道去,还有,这张纸就送给苏小姐了。”

直到回府的路上,方亦清还有些回不来神儿,大好人阿水见状难得开口提示了一番,“苏小姐是想告诉皇上自己想到法子了,而后在向皇上要人手呢。”

阿水一边说,一边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

“哦,原来我在等风也等你是这个意思。”方亦清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已经开始看不懂阿衿的想法了?

方府内,苏衿看着眼前的阿水,表情毫无惊讶之色。

“我想着,就按照无心和大孟有密不可分的干系,那他当初来京城的使命便是用自己积攒起来的名誉来替大孟谋事,若是他这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誉尽数毁了,他会如何?”

苏衿缓缓地开口,阿水诧异了一番后也立刻回道,“若是如此,他定然是要回来尽可能的挽回名誉。如若不然,他在京城这几十年便是白待了。”

“不错。”苏衿点了点头,“我记得无心刚去广济寺的时候是靠算人命格闻名的,若是那些命格根本就不是他算出来的,而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呢?”

“这对他的名誉一定是个致命的打击。”

阿水的眼神越来越亮,毕恭毕敬的将楚烨写好的字呈给苏衿,“苏小姐,这是皇上托属下带给您的。”

苏衿扬了扬眉梢,接过后打开一看,眼底不由自主的沁出了笑意。

“替我谢过皇上,另外我想的这个法子也只是个雏形,具体也要看看皇上的意见。”毕竟是牵扯两国之间的事,苏衿自然是要让楚烨知晓各中细节。

唔,那人的字还写的挺不错的,力透纸背,笔锋凌厉,如楚烨这个人一般无二。

苏衿这边前脚刚送走了阿水,后脚方亦清就绷着脸赶来了苏衿的院子里。

方亦清围绕苏衿来回转了几圈,“阿衿,我怎么觉得你和皇上之间,比我和祖父同皇上都熟稔?”

“表兄,这怎么可能?”此时的苏衿还觉得有些好笑,“你和外祖父可是同皇上日日相处的君臣,对皇上肯定比我更为熟悉。”

方亦清却猛地摇了摇头,“那你今日为何要给皇上写那一句话?”

“我瞧着今日阳光明媚,想告诉皇上我想到法子了,让他派个人来我亲自同那人说。”苏衿一头雾水,“就是这般简单,这不是阿水侍卫就来了吗?”

方亦清轻嘶了一声,“你就不怕皇上没领悟到你的意思?”

“这么简单的意思,皇上应当能领悟得到吧?而且皇上不是还把这句诗给写下来了吗?”苏衿并未注意到方亦清越来越青的脸色,只见方亦清一脸郑重的看着苏衿,想说什么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该如何跟阿衿说?说自己都没能从那一句话里领悟到阿衿这么多的意思,而皇上轻而易举就领悟到了?

还是说,自己觉得阿衿和皇上两个人好像莫名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状元郎拍了拍脑壳,无解,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