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快去救宫主。\"
云景轩一进门,就被红裳这急吼吼的一句给整懵了,想了想,他只以为是苏清欢被困地宫的事,红裳已经知道了,便道。
“不必着急,她已安全回到城主府。”
谁知红裳一听更急了:“主子就是回了城主府才危险。”
云景轩蹙眉看她,想到那日红裳去了趟城主府便险些重伤濒死的事,他顿时有了猜测:“那日,是苏沧漓伤了你。”
“正是,那日我潜入城主府,看到了一些东西,离开时不小心暴露,被他一掌震碎心脉。昏迷前,我听到了大护法,哦,就是寒总管的声音。”
“这就对了,那日就是他将你交给我的,我本以为是他伤的你,但后来一想,他既能伤你又为何不杀了干净,想来是另有缘由的。”
“是他把我交给你的?”
红裳惊诧,有些难以置信:“可那日我明明听到,与城主合谋要算计主子的人就是他啊。”
“你仔细说来——”
听红裳回忆完当日闯府看到的一切,云景轩挑重点总结了一下。
“所以,城主府地下有一个可夺人气运且能助人复国的阵法,而苏清欢是启动大阵的关键,苏沧漓此番让她回城也是为这。”
红裳点头:“听那黑衣人说,五星齐聚效果将是最好。我猜这五星会不会是——”
“自然是东西南北四国的嫡亲血脉,加苏清欢这个阵眼。”
云景轩接过她未说完的话,眸底的神色越发晦暗难明起来:“苏沧漓。”
这个三个字在他口中反复翻滚,最后化作一道嗤笑溢出唇边。
“既如此,那便等着吧。不必去找,他自会送上门来。”
......
对面,夜流华房中。
“如何,可查到了什么?”
“回殿下,苏沧漓这些年深居简出,极少离开城主府,但每年都会派人去一趟城南丛林,十年从未间断,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铁甲卫死伤无数却每每无功而返。”
房间地上,闲影跪地回禀着。
夜流华立于窗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城主府一隅,眼底染上笑意:“有意思,这父女俩当真是一赛一个的有趣。”
一个心有谋划却假意避世粉饰太平。
一个明知是局却奋不顾身孤军深入。
“此事暂缓,不必再查,再沉稳的垂钓者在看到大鱼咬钩后,也会忍不住的起身收绳。”
“很快,他会自己找上门。”
“是,殿下。”
“黑影桓近日如何?可有异样?”
“并无。入城后属下一直在盯着他,并未见他与苏清欢,或是她手下的任何人接触过。”
“哦,莫非是孤多心了?”
“他跟在苏清欢身边多年,此番突然逃回虽看似合理,却仍有疑点。殿下疑心他是对的,只是——”
闲影欲言又止。
“说——”
“只是堂兄自小以振兴黑影族为己任,当初为了族人安危投靠苏清欢,如今为伯父活命背离苏清欢,皆因族中乃他心中执念,他比任何人都想黑影族好。所以我想,他应是不会背叛族中的。”
黑影族乃北冥隐世家族,与皇家密不可分,不会背叛族中便等同不会背叛北冥。
夜流华回身看向地上之人,眼底漾开一圈圈墨色:“孤以为,你该是恨他的才对。”
“属下的确恨他们当初对我赶尽杀绝,但私人恩怨怎比得过家国大计,堂兄之才属下却有不及,日后当是更能帮得殿下成就大事,故而,闲影愿放下过去接纳他。”
夜流华视线落在他的头顶,眼睛眯了眯,片刻后,他突然开口:“你可知,你父亲当年失踪与皇室有关。”
地上跪着的闲影身子一僵:“我知。”
“那你可知,黑影族沦落到如今地步,也是皇室在推波助澜。”
“我知。”
“当初救你留你在身边伺候,孤也是早有预谋。这个你可知晓?”
“我知。”
一连三个‘我知’,闲影回答的毫不迟疑,却自始至终都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以及眼底的情绪。
良久,闲影终于抬起头,正对上夜流华望来的眼睛。
“殿下,闲影不傻,跟在您身边十年接触的东西不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的确曾经怨过恨过,可我也明白殿下身为一国太子的考量。”
“当初黑影族树大招风,国中世家已隐有不满,若处置不当,恐生大乱。恰遇玲珑城主拒不纳贡,陛下有意派人威慑,之后便有了殿下举荐家父刺杀一事。”
“站在殿下的角度,您本无错,何况,当初我无家可归沦为乞丐之时,也的确是您救了我,您本可置之不理,任我自生自灭也无人会说什么,可您没有。”
“您非但救了,还将我留在身边悉心教导,闲影能有今日皆受您所赐,此恩大过天,属下终生不敢忘。”
说着,闲影重重叩首伏地,以最最恭敬的姿态向夜流华俯首称臣,表明他的立场。
夜流华定定看着地上之人,拢在后面的手缓缓松开,他走上前,亲自将人扶起。
“孤信你,起来吧。”
待闲影站起身,夜流华才松开他的胳膊,一手缓缓抬起落于闲影肩头。
“回去准备一下,今晚恐有一场硬仗要打。”
“是,属下告退。”
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夜流华含笑的脸一寸寸冷了下去:“呵——”
那一声似讥讽,又似嘲笑。
房门外,闲影只做未闻,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如何?他可信你所言?”
一直等在房中的黑影桓见他进来,迫不及待的问出声。
“暂时、算是信的吧。”
“也行,毕竟太子多疑不是一日两日了,只要他现在不继续怀疑我们就好。”
“我们?”
闲影转身,对着黑影桓发出一声冷笑:“我同意与你合作不假,但别将你我混为一谈,不会有什么我们。”
“黑影闲,十年卑躬屈膝的生活,果真是将你一身血性都磨去了,即便明知他是你杀父仇人,也依旧舍不得对他下手。”
“你不是说我爹没死吗?又何来杀父之仇,何况他也的确救了我,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