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轩王贴身亲卫——尹秋。
云景轩将人扶起,从袖口处取了两份名册递过去:“即刻封锁住所有城门、宫门,禁止任何人出入,将名册上之人全部抓起来听候发落。”
“是。”
“另传令全军,入城期间不得惊扰百姓,胆敢趁机生事者,杀。”
“得令。”
尹秋领命而去。
大殿中,又只剩下了原先的人。
“轩王,你竟敢私自调用边军?你就不怕边防有失酿下大祸?”
朝臣中,突然有人冷喝出声。
云景轩扫了那人一眼,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转身对上云景昊:“果然狗肖其主,本王都已经做完了才来问敢不敢的。不觉得可笑吗?”
“再说了,陛下不是一直想要调动边军的令牌么,如今本王都将东西送到眼前了,陛下怎还不来取?”
之前派龙影卫传密旨时,就曾想将令牌一起盗走,所以当时离开南疆时,云景轩便安排了军中精锐秘密行军,悄悄埋伏在京城外,以备万一。
总之,既然回来云景轩便没想过再走。
云景轩拿着令牌,一步步走向呆愣当场仍未从刘鑫的死亡中回过神来的云景昊。
“你、你别过来!”
随着云景轩的逼近,云景昊慌乱的往后退去,最后狼狈的跌坐在龙椅里。
就在众人以为轩王会对他痛下杀手时,云景轩却身形一转,抬手按在龙椅另一侧的龙眼上。
咔咔——
只见龙头扶手的嘴巴缓缓张开,一个细长的木匣从里面弹出,落在云景轩的手中。
“皇兄应是不知,父皇并非十年前才动了废太子的想法,早在我十岁时,父皇便问过我是否愿做太子。”
“不,这不可能!分明是那次我打杀宫人冲撞了父皇,他才生气要废我立你。”
云景昊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就连母后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更早之前父皇就动了要废他的心思。
呵——
云景轩冷笑一声:“打杀宫人?从幼时起你一不顺心便会如此,虽有皇后为你百般遮掩,但如何能瞒过父皇的耳目。父皇怎会单单因此便随便动摇国祚废立太子?\"
“我曾多次请求父皇允我参军,父皇一直不许,你可知为何十年前却准了?”
云景昊努力回想:“难道——”
“那年我遭遇刺杀险些丧命,父皇彻查却得知与皇后母族有关,当时刘家势大,父皇无法将刘家连根拔起,为护我性命才以历练之名将我送入军中。”
“谁知我离开没多久刘后便发难,但你们不知,早在我离宫前父皇便留下密旨。来人,验——”
影风当即上前接过木匣,取出里面明黄的绢布,递给为首的几个大臣轮番查验,很快,众人便得出结论。
“的确是先帝字迹。”
“影风,念——”
“云景轩,别忘了十一。”
云景昊急声喊停:“只要你就此罢手,今日之事朕可以既往不咎准你退回南疆。朕知道这些年你一直秘密在为安儿寻医,只要你退兵,朕就将解药给你,如何?”
先帝遗旨一旦公布,那他就是板上钉钉的乱臣贼子,如何逃得过后世的议论指摘。
不,不可以。
“念——”
安儿自会救,却绝不是指望他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太子昊,行事偏激,不恤下情,不睦兄弟,恐难堪大任,朕欲废而新立。朕之七子,人品贵重,文治武功,着继太子位。待朕百年,承继大统,钦此。”
……
随着圣旨念完,大殿中变得针落可闻,缓了好半晌,才有人上前伏地叩首。
“臣,领旨。”
万事开头难,但随着第一个人开头,很快便有更多人加入其中,最后,大部分官员都已跪下,算是默认了轩王拨乱反正。
只有零星的几人还在纠结,在新主和旧主之间摇摆,迟迟没有动作。
云景轩粗略扫了一眼,见都是云景昊近年提拔上来的,也懒得多费口舌:“杀。”
啊——
几声惨叫过后,龙影卫迅速清扫战场将尸体都丢出殿外,复又回到云景轩身后安静的候着。
“影风,将刘氏与废太子带下去,严加拷问,务必问出解药的下落。”
“各位大人,现在轮到你们了。”
“你、你、你、还有你,去那边站着。”
点了几个自己人出去,云景轩难得好脾气的对其余人笑笑,却莫名透着一股阴森。
“现在开始互相检举,凡牵涉十年前宫变者,凡贪墨边关粮草军饷者,凡欺压百姓为官不仁者......皆可检举。”
“坦白从宽可减轻罪责,抗拒从严,则罪加一等。”
“各位,开始吧!”
......
等从勤政殿里出来,外面已月上柳梢,见远处仍有宫人在清洗宫道与地面的血迹,云景轩不由眯了眯眼睛。
“影风,拷问的如何?”
影风自然清楚主子在问什么,只是想起那老妖婆说的话,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了想,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献宝似的递过去:“爷,您瞧这是什么。”
看着那只熟悉的簪子,云景轩蹙了蹙眉,没有说话,只默默等着他的下文。
“主子别误会,上次用完我听您的还回去了,只不过——”
“吞吞吐吐皮痒了不成。”
“没有,绝对没有。属下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一觉醒来它就在我枕边,想着上次它帮了大忙,于是我便试了一试。”
“你做了什么?”
“属下戴着它在皇宫各处晃了一圈,然后......哎呀,反正今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皇宫,它功不可没。”
正因为有琉璃宫的暗探们帮助,他们才顺利清除了皇上布在勤政殿外的埋伏,又早早控制宫门放边军入了宫。
那些暗探并未正面参与搏杀,但确实起了很关键的作用,否则今日不会这么顺利,就连边军的损伤估计也要翻上几倍不止。
“那个——”
“还有什么事瞒着,你最好一次说完。”
见他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儿,云景轩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敢瞒他,这小子怕是最近升官飘了。
“那名册其实是红颜阁主送来的,哦,对了,红颜阁应是琉璃宫的产业。”
云景轩:“?”
所以,叶那位红颜知己是苏清欢的人?
难怪之前明知琉璃宫主在烟花巷,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原来竟是藏在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