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帝九年六月,王奉诏返京。帝都百姓闻讯,聚于城门夹道相迎,万人空巷。”
——《南朝国史·轩王篇》
次日。
临安城。
“爷,我们回来了!”
尹秋看着不远处的城池,方脸上满是激动。
十年了,王爷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马车里,云景轩轻轻掀开车帘,钻出车厢,立于车辕之上。
望着这座近在咫尺的城池,喉中竟有些无语凝噎。
父皇母妃,儿臣,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谁都休想再将他赶走,属于他的一切,从这一刻起,他都会一一夺回来!
安儿,哥哥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想着马上就能见到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云景轩眼底阴霾顿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宠溺。
安儿,是他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从今以后,哥哥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此刻——
北城门前,已是挤满了人。
“轩王回京”的消息,不知从何处走漏,此时的城门口,挤满了无数自发前来迎接战神回归的百姓们。
许多人甚至丢下手头的买卖,特意跑到城门外来看热闹。
这不,远远看见轩王的车驾驶来,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高呼叩拜,迎接他们的战神归来。
“恭迎战神回京!”
“恭迎战神回京!”
······
一声声高呼响彻苍穹,随风而去,传进了远在皇宫的昊帝耳中,惊得他一不小心捏碎了心爱的琉璃盏。
城门前,火红战袍英姿勃发的男子,覆手稳坐在马背上,沐浴着夕阳的余晖,耀眼如神只。
云景轩目光划过地上跪拜的百姓,心底一阵欣慰。
尽管十年不归,百姓却没有将他忘记。
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诸位请起!”
翻身下马,云景轩大步走到人群前,朗声道。
“本王向你们保证,我在一日,必保南境安宁。”
“战神威武,王爷千岁!”
“战神威武,王爷千岁!”
......
闻言,百姓纷纷振臂欢呼,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百姓的所求向来简单,不过是吃饱穿暖,不受战火纷扰。
而云景轩为他们做到了,他戍边十年,南霖便安宁了十年。
这样的战神,百姓如何能不爱戴。
正是因为有云景轩在边疆坐镇,他国才不敢来犯,使得南境再无战火,百姓得以安享太平。
云景轩的心情,也被百姓感染,心底溢出浓浓暖意。
他的付出,终有所获,有人不曾看见,却也有人,从不曾忘记。
穿过人海,云景轩停在了城墙下等候的传旨公公面前。
“皇上有何旨意?”
“见过王爷。”
公公屈身行礼后,道明来意。
“皇上感念王爷一路辛苦,特准王爷先行回府休养,明日再行入宫请安。到时宫中会备下酒宴,为王爷接风。”
“谢皇上!”
云景轩屈膝一拜,送公公离开后打道回府。
其实他有见皇不拜的权利,这是历代战神的特权!
但云景轩不愿给人挑刺儿的机会,让人觉得他恃宠而娇。
也不想听那些文官们的口诛笔伐,更不愿日后有人借题发挥。
这一拜势在必行。
可他怎知,若真心想要为难,不论他做的如何完美,总会找到借口与理由。
轩王府。
“哥哥,是哥哥回来了!”
听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在府门前等候的众人,个个翘首以盼,脸上洋溢着浓浓欣喜。
其中,被紫衣男子牵着大约十来岁的少年,在那抹红色印入眼帘时,用力挣脱了拉着他的手冲了出去——
“安儿!”
“小王爷!”
众人惊呼,马上之人也是一惊,匆忙拉紧缰绳调转马头,一把提起地上的少年飞了出去。
“嘶——”
马儿收不住脚,一头撞在旁边巨大的石狮上,血肉横飞,倾刻毙命。
千里良驹惨死,却换不回云景轩一个眼角,只是抱着怀中胖乎乎的少年,捏着他脸上的嫩肉轻扯了两下。
下一秒,云景轩板起脸,训斥:“又调皮,该打!”
久别回府,却未进门便先见了血,寻常人家都会视作是大大的不吉利,何况皇家。
这里又是轩王府,盯着的人太多。
但云景轩随口一句调皮,便把事情轻轻带过,足见对少年的宠爱。
一旁的管家轻笑着退开,悄悄吩咐人去打水,一会好清洗门外的血迹。
“安儿才没有,人家是想哥哥了。不打,不要打——”
少年有些委屈的瘪瘪嘴,他似乎很清楚如何最有效的,平息哥哥的怒火,且,深谙此道。
果然,看到小家伙一脸委屈相,云景轩一脸惊怒顿消。
“好了好了,下不为例。明知危险还敢乱来?”
“才不会,哥哥定会接住我的。”
在云景安的心里,他的哥哥是无所不能的战神,值得他全心信任和依赖。
在他的眼里,没什么能难倒哥哥。
云景轩颇为无奈的笑笑,抱着他走向一旁等候的好友:“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云千叶抬手砸在他胸口,看似凶猛的一拳,实则点到即止,是两人间独有的问候方式。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先进府吧。”
打断两人的对视,秦如风不着痕迹的看了某处一眼。
几人顿时了然,转身往府里走去。
白子逸边走,边咋呼呼的抱怨。
“轩你终于回来了!”
“你都不知道这个死面瘫多过分,大清早就把我拉出来,害我在外面白白站了好几个时辰,腿都要断了。”
“你确定是清早?”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白子逸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改口。
“额,可能是我记岔了,但至少是中午吧。几个时辰总是有的吧。轩,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你不在的时候,他俩老是合伙欺负我。”
“是吗?”
白子逸重重点头,眼珠一转:“这样吧,如果你答应帮我教训他俩,我就在醉生梦死为你设宴接风,如何?”
“啊——”
白子逸话音未落,脑袋上就挨了一掌。扭头看向动手之人,不满地叫道。
“死面瘫,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