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朝堂上,郑子明的父亲郑尚书果真当众参了霍时烨一本,说他昨夜当街打人。
坐在龙椅上的江渊听了他的讲述,让霍时烨出来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时烨丝毫不慌,承认了自己殴打郑子明。
凭借他的军功和自己护国大将军嫡子的身份,他就是承认打了郑子明又如何,尚书府敢和他对峙到底吗?
郑尚书非要江渊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霍时烨直接在朝堂上道:“郑尚书,话可别说一半,本将军打他那也是有前因的。”
“无论怎样,你身为朝中大臣怎能当众行凶。”郑尚书辩驳道。
“是吗?”霍时烨说:“即使是令郎以下犯上惊扰了七殿下也不能惩罚吗?”
郑尚书也知道自己理亏,但还是道:“那你也不能打断我儿子一条腿吧。”
霍时烨和郑尚书在朝堂上吵个不停,江渊一直等到他们两个说上了一阵儿才出面解决。
虽然郑子明不对在先,但是国有国法,霍时烨私底下断了他一条腿总是要给尚书府一个说法。
江渊只好让他在府中闭门反思几天。
郑尚书一听到只是在家反思而已就急了,可是江渊哪里会再给他开口的机会,连忙喊了声退朝。
郑尚书是心有不甘,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下朝后,郑尚书刚到家,郑子明瘸着一条腿问自己的父亲,“如何了?陛下有没有罚霍时烨?”
郑尚书苦笑一声,“陛下就做了个样子,他是大将军的嫡子,陛下还要靠霍彧镇守北地,肯定不会动霍时烨。”
“那难道我的腿就白断了?”郑子明不甘心道。
郑尚书安慰了他几句,可郑子明情绪还是很激动。
郑府有个小厮突然跑到郑尚书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神色一变,顾不得继续安慰郑子明就匆匆离了府。
“父亲?”郑子明在后面疑惑地喊了一声,可郑尚书并未理会。
郑子明因为霍时烨的事情也并未深究郑尚书去了哪里,他越想越气,最后决定写封信告诉自己在宫里头的姐姐,让她去找江渊。
另一边的郑尚书在小厮的带领下在京城里面走过弯弯绕绕的小路,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
在他进去前还小心翼翼地在门口偷瞄了几眼,确保没人看见他才走了进去。
他前脚刚进宅院,外面的小厮就连忙把门关好,站在外面守着,那模样活像是在做贼。
郑尚书一走进去,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就急忙迎了上来,“容郎!”
郑尚书看见她的时候脸色一黑,“刘婉儿,你不是被流放到北地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京城了?”
刘婉儿当初在苏家被抄家的时候确实和家中女眷一起到了流放北地的路上,到了北地附近,那里并不太平,他们在流放路上遇到了匈奴。
匈奴人偷袭了一队北齐的将士,还牵连了不少他们这些被流放的人。
苏家有几个家仆就是被匈奴人的乱刀给砍死了。
刘婉儿眼见情况不对,就凭命地往远处跑,辗转几日到了一座城池,那里有一个官员,和刘婉儿的兄长刘刺史是故交,因此帮了刘婉儿一把,给她送了些银钱。
此前在牢中,郑尚书已经派人把苏蕤给接到了京城,刘婉儿舍不得自己那唯一的儿子,就拿着自己兄长故交给的银两连夜赶到了京城。
刘婉儿初到京城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带到了哪里去,就只能先打听尚书府的方向。
她走到尚书府的附近,被郑尚书身旁的管家给看到了。
管家是郑尚书的心腹,对郑尚书和刘婉儿的事情知晓的是一清二楚。
他看到刘婉儿的时候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把刘婉儿带到了这一处偏院来,还遣了一个小厮到府中去通报郑尚书。
刘婉儿见到郑尚书的时候就哭哭啼啼的,说自己这一路上是多么的凶险,还说自己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
郑尚书年轻时到了一趟江南,和刘婉儿有了一段露水情缘。
苏蕤便是刘婉儿和郑尚书的私生子。
刘婉儿哭诉了一遍后,又连忙进屋把苏蕤给拽到了郑尚书的面前。
“蕤儿,这就是你的父亲。”
在苏蕤被接到京城中时,只见过郑尚书一面,对于他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苏蕤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苏蕤和刘婉儿的身份都是见不得人的,郑尚书只能告诉他们,让他们好好的在这个院子里面待着,不要出去,他会谴一些家仆到这儿来,也会定期给他们送一些银两。
若非苏蕤也是他自己的血脉,不然郑尚书是不会管他们的。
当然,他还怕若是当初他没有救出苏蕤,刘婉儿和刘刺史鱼死网破,把贪污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刘刺史当初贪污的银两有一大部分都进到了郑尚书的口袋里。
也是苦了郑尚书,他刚安抚好了郑子明,现在又要安抚刘婉儿和苏蕤。
不一会儿,管家又进来在郑尚书耳边低声道:“公子进宫去了。”
郑子明正是进宫去找自己的姐姐告状了。
“他非要这个节骨眼上去找吗?”郑尚书头都疼了,“让他忍个一时都忍不了,真的是......唉,沉不住气啊。”
郑尚书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刘婉儿不禁抱怨道:“若不是一朝东窗事发,蕤儿你只要去参加科考,凭借你亲生父亲在朝堂中的势力必能让你平步青云,可惜啊,现在咱们的身份根本就见不得光。”
苏蕤一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但又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心里的不甘和怨恨开始蔓延开来。
“刚才那管家说的公子是郑子明吧。”苏蕤眼里满是怨毒。
刘婉儿脸色也不好看,明明她的蕤儿也是尚书府的血脉,凭什么那个郑子明就能安稳地做尚书府的嫡公子。
苏蕤不甘心,刘婉儿也不甘心。
人贵在自知,很显然,刘婉儿和苏蕤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心比天高,他们想上天,想飞上枝头做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