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我和李文惠兰从房子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我俩在楼下一家面馆吃了点饭后向博和家赶去。
快六点时,我和李文惠兰来到了博和的别墅里,白苗打开门看见我后,满脸的愁容地说道:“你终于来了啊,你赶紧去劝劝你大师兄,他今天早晨都没出来吃饭。”
我点了下头,走到博和的房间门前敲了下门,喊道:“大师兄,我是博文,我来看看你。”
不一会,门打开了,饶是我已经从李文惠兰处得知博和头发全白的事情,但待我看清博和的样子后,心里依旧是一怔,他的一头乌黑飘逸的头发全白了,眼窝深陷,仿佛老了二十多岁似的。
博和说道:“进来吧,进来后记得把门关上。”
我走进房间顺带把门给反锁了。
房间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里面漆黑一片,我随手打开了灯,看见床上的被子和褥子放在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床板上放着一个打坐用的蒲团和六枚古钱币及一把草棍。
我问道:“师兄,你咋了,咋成这样了?”
博和笑了一下,说道:“反噬了。”
我问道:“反噬?反噬是啥啊?”
博和说道:“功力不到家,逆天推算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问道:“你推算什么啊?”
博和说道:“是关于博舟的事情。”
我说道:“博舟不是已经救过来了嘛。”
博和说道:“推算的不是博舟的命,是博舟所干的事情。”
我问道:“博舟干的事是什么啊?”
博和说道:“这事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说说你吧,你去了祖殿?”
我点了点头。
博和笑了一下,问道:“咋样?”
我说道:“很苦,也很沧桑,自打从祖殿出来后,我他妈的都不知道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
博和说道:“我也曾经去过祖殿,你只过了一个轮回,我是足足过了三个轮回,现在你懂我曾经所说的我的追求了吧。”
我问道:“是自我实现吗?”
博和点了点头。
我说道:“你追求自我实现,那我追求什么啊?”
博和道:“这个答案只能你自己去找了。”
我叹了口气,拿出烟递给博和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说道:“他妈的,真他妈的,真是震碎了我的三观啊。”
博和笑道:“这还不算什么,你要是哪天了解了博舟所干的事情,那你估计不疯了也得抑郁。”
我说道:“好了,我现在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非唯物的事情就不要跟我提了。”
博和笑了起来。
我说道:“师兄,你咋一来就把自己关屋子里了啊,白苗姐姐都担心死你了。”
博和说道:“不是我不想出去,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体不允许,我每天都要发疯一会。”
我惊讶道:“什么?你会发疯?”
博和点了点头。
我问道:“咋回事啊?”
博和说道:“我的里面出了点问题。”
我忙拉起他的手腕切了一下脉,发现他只是有一点肾虚,别的问题没有,我又习惯性地切了一下他的中指脉,发现也很正常。
博和缩回手说道:“我的问题你弄不了,我身体没有问题。”
我试探性地问道:“灵魂?”
博和点了点头。
我问道:“咋回事啊?”
博和说道:“我被人下了降头。”
降头我是了解的,因为以前师父说过降头是南洋一带的一种术法,主要有服食降头和摄魂降头,服食降头针对的是形体,而摄魂降头则针对的是灵魂,我估摸着博和是中的摄魂降头,因为服食降头跟下毒没什么区别。
我说道:“我给你弄一下吧,我估摸着我能把你弄好。”
博和摆手道:“算了,我不相信你,我还是等元儒师叔回来吧。”
我说道:“我虽然没有解过这摄魂降头,但我知道切入点啊,切入点就是在心藏神、肺藏魄、脾藏意、肝藏魂、肾藏志上,你发疯估计要从心神入手。”
博和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不相信你,你就别把我当小白鼠了吧。”
我说道:“这样吧,我试着给你开一味药,就一味啊,你吃一下行不行?”
博和道:“不吃,绝对不吃,我要得的是感冒发烧之类的,我绝对让你治,但这涉及灵魂的东西我对你真不放心,我怕你把我治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不信医者不治,你还是等我师父回来吧。”
我是真想给博和试着治一下,因为原理我知道,但没实践过啊,我想亲自上手搞一下,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退一万步讲,即使我治不好,不是还有我师父兜底嘛。突然感觉博和说的对,我真有种把他当小白鼠的倾向。
好了,既然写到这里了,我写点中医的知识,其实按照我的人生脉络,这个阶段我没治多少病人,治过的病人无外乎就是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我真正放手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时候是在我高二以后,因为那时候的我已经彻底实现了财务自由,兜里的钱和一点点社会地位让我有无尽的底气敢于碰各种疑难杂症。
现在的大部分中医师之所以看似水平一般,归根到底是个底气的问题,解决这问题不是靠胆子,而是靠财富和地位,我相信很大一部分中医师对某些疑难杂症还是有硬手段的,但之所以不敢施展就是因为身上只有责任,身后没有背景。如果不信我说的话,那各位可以深入了解一下现代的中医大家,真正能成为中医大家不光要的是高超的医术,而且还要有深厚的背景,好了,这个话题再不能写了,写到这已经算是碰到线了。
我现在要写的一个知识点是“治肝先实脾”,相信只要懂中医的人对这个知识点都不陌生,但真正能用在临床上的医生却很少,因为这个知识点涉及到全部的中医五行相克知识。如果能突破这个知识点,那对现代俗称的肝癌甚至是其他癌症都有放手一搏的把握。
好了,废话不多说,上干货。
“治肝先实脾”是出自《伤寒》,原文很短“问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师曰: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补之。中工不晓相传,见肝之病,不解实脾,惟治肝也。夫肝之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调之。酸入肝,焦苦入心,甘入脾。脾能伤肾,肾气微弱,则水不行;水不行,则心火气盛则伤肺;肺被伤,则金气不行;金气不行,则肝气盛,则肝自愈。此治肝补脾之要妙也。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经曰:虚虚实实,补不足,损有余。是其义也。余藏准此。”
这段话我就不翻译了,因为各种版本的翻译很多,我说说我的见解,“治肝先实脾”有一种最简单的,也是大家在临床上常用的方法是认为脾是后天之本,治肝先实脾就是补足后天之本,再去治肝,意思就是先补而后攻,诚然这种方式是没有错,但如果真正这么解释,那就小瞧仲景先师了。
“治肝先实脾”真正的意思是在五行上,我们用五行推一下,治肝木要实脾土,为啥实脾土,一是因为肝木克脾土,如果不实脾土,则会使得肝木过分克脾土,造成病人营养吸收不到,好多肝病患者最后去世时都是瘦成“骷颅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就深了,实脾土就是让脾土很旺,让脾土很旺时,脾土就会制肾水,制肾水的目的是旺心火,因为肾水克心火,心火一旦因为肾水被过度制约而旺起来,就会制肺金,心火克肺金嘛,肺金一旦被压制住,就会给肝木自我治愈的时间,因为肺金克肝木,肺金没有能力制约肝木了,肝木当然有自我治愈的时机。这种解释是最完本的,也是真正在“肝癌晚期”时能放手一搏的切入点。
现代医学有种说法,说是癌细胞在超过43度以上的温度中持续一小时就会被杀灭,我们上述“治肝实脾”的原理跟这种解释有异曲同工之处,因为我们实脾的最终目的也就是让心火旺起来,心火旺则身体“内环境”的温度自然就高了。
同理,我们现在假设一下治肾水要怎么办?治肾水的目的是给肾水留够自我治愈的时机,那么哪个脏能制肾水呢?当然是脾土,我们要想让脾土不过分制肾水,那么我们当旺肝木,因为肝木克脾土嘛,如何能旺肝木呢?就是要压制肺金,如何压制肺金,就是要旺心火,所以说“治肾当旺心火”。其他的脏以此类推。
这种解释不是我说的啊,是仲景先师说的,原文就是“脾能伤肾,肾气微弱,则水不行;水不行,则心火气盛则伤肺;肺被伤,则金气不行;金气不行,则肝气盛,则肝自愈。”
这段话解释完后,我们再解释一句话“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补之”中的脾旺的时机,什么时候是脾旺的时机?我们现在有种中医理论强将四季分为五季,这五季是春、夏、长夏、秋、冬,分别对应的五脏是肝、脾、心、肺、肾。我对这种解释不认同,这样解释未免有点牵强附会之义。
我认为真正的解释,也是我师父教我的是脾旺的时机是立春、立夏、立秋、立冬这节气的前九天和后九天,前后是十八天(不含节气本天),四个节气合起来就是七十二天,五脏各旺七十二天,合起来就是三百六十天,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五脏合起旺三百六十天,那剩下的五天去哪了?这五天是立春立夏等四个节气对应的四天,以及另外的一天,这另外的一天是因人而异的,得用生辰八字相推,这一天在真正临床治病中不是很重要,只要抓住“四立季节”就可以了。(但如果推算死亡时间,这一天就很重要,但医者毕竟是行治病救人之事,要追求病人活下去,不能去搞病人哪天死的这种勾当。)
好了,理论整了一大堆,至于在临床中如何用药呢?其实说来也很简单,用药材的“酸苦甘辛咸”五味相对应即可,补肝木就用酸味药、旺火就用焦苦味的药、实脾土就用甘味的药、强肺金就用辛味的药、坚肾水就用咸味的药,这是药材的“味”,反之虚肝木就用辛味的药(金克木),制心火就用咸味的药,虚脾土就用酸味的药……。
写到这里,我大概将这理论写完了,在用药方面估计写的有点笼统,其实用药就是这么笼统,因为真正的中药讲究的是“性、味、归经”,最重要的是“性”,其次是“味”,再其次是“归经”。在上文书中我写任何处方时,都是在强调药物的寒热,也就是在强调药物的“性”,因为这是根本,热证用寒药,寒证用热药是绝对绝对要突破的一个点,这个点要是突破不来,那中医就不要学了。
刚才我写的是药物的“味”,药物的“味”是在“性”的基础上做的衍生,也是从阴阳学说衍生到五行学说上了,搞懂了药材的“性”,再懂了药材的“味”,基本上在药材方面已经算是能出师了,如果将“性”和“味”叠加在一起,“性”中有“味”,“味”中有“性”,那可以算作是个合格的医生了,再如果搞懂了“归经”,将“性”“味”“归经”叠加在一起,那就是高手。
我再说一遍,中药材最重要的是“性味归经”,也是传统中医学中关于药学方面的根本,不要把眼睛盯在主治上,眼睛一旦盯在药材的主治上就玩完,这味药算是禁锢住了。
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当年我在云南游历时,有幸遇上了一位抗日战争时期远征军的军医,当时我见他时他已经有八九十岁高龄,他给我讲过他的经历,当年他们赴缅作战时,除了少的可怜的一些西药之外就没啥药,这些少的可怜的西药全是用在军官身上,普通士兵连一粒都得不到。对普通士兵的治疗就是用各种草药,如何将不知名的草药用在治疗普通士兵身上?就得根据草药的“性”和“味”进行研究。我相信这位老先生如果当年学中医时只将目光放在药物的主治上而忽略了药物的“性”和“味”,别说他给士兵治病,就连他都活着走不出缅甸。
好了,理论知识大概如此,其实治疗形体疾病的中医学真的不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复杂的是现在讲解中医的人,古人已经删繁就简了,而现代学者却硬要搞得很复杂,不复杂感觉显示不出他有学问似的,我相信任何一门技艺都不是很复杂的,千年历史长河中,留下的都是简单易学又实用的东西,玄之又玄的学问早被淘汰得一干二净了。但现在只要涉及到传统的学问,那搞得一个比一个玄,中医、武术亦是如此,本来这两门学问是非常容易验证的,中医的验证方法就是治病,治好病就是牛逼,治不好病就是垃圾,武术更好验证,抡胳膊挥拳头干一架即可,打赢了就是牛逼,打输了就是垃圾,但这两门学问里面伪大师数不胜数,为何是这样啊?
身套对襟衬衣,脚蹬千层布鞋,手里揉个被农药“泡大”的闷尖狮子头,人前满口阴阳五行之乎者也的卖弄,美名曰是发扬传统文化,不过皆是些精神空虚、肚里没啥学问的草包罢了,终归对传统文化的发展无益,我们发扬传统文化,最重要的是要有刀刃向内的勇气,敢于弃其糟粕,敢于对传统文化说“不”,方能对真正的优秀传统文化留下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