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毅重挡不住武圣一样,于禁终究还是被关羽给截获了。
“先生,于禁拒不投降,是否要将其一举歼灭?”关羽前来问询张谦。
张谦不由得感叹,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另一批人追到了嘛?”张谦问道。
“发现他们的踪迹 了,但是他们有海船,我们没有,如果强行去追的话,恐怕有风险。”
张谦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唉!”关羽同样哀叹一声,“是啊!都怪我,被于禁给耽搁了。”
“这样,你遣人前往通告,就说如果他们要想于禁和两千大军的性命。就交出三件物品。”
“何物?”
“其一,天子的印玺;其二,曹丕的尸体;其三,程昱。”
“先生,这印玺和曹丕也就罢了,程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虽然程昱做出过“以人为脯”的事情,可是乱世之中,这其实算不上天大的过错。关羽并非想要饶过程昱,只是觉得,程昱无法和前两者相提并论,若是换上残杀皇后皇子的华歆,那勉强还够格。
关羽说完就想到当初张谦北上被程昱刁难的事情,随即马上就释然了。
而另一边,曹冲在得到消息后,马上就尝试救援,很显然,计划很快以失败告终。
众人苦劝曹冲直接丢下于禁离开。
“主公,于禁将军请命引开敌军,其本身已经存了死志,主公若是因此耽误时间,我们恐怕都要为关羽所杀啊!”程昱说道。
“卫尉说的对,于禁将军忠义报国,我等铭记在心已经足够了,若是现在挥师去救,恐怕就辜负于禁将军一片好意了。”夏侯霸同样说道。
这时,有使者来报,提出了张谦所说的三个条件。
曹冲听闻,倒是有了救出于禁的希望。
“不行,先王之躯,绝不能受人侮辱。”程昱大声说道,众人都用怪异的严声看着他。
程昱丝毫不顾及众人的眼神,“并非老臣怕死,若是关羽能够放弃第二条,老臣纵不为了于禁将军,也要为了那两千忠义之士,区区一死,又有何妨?”
“程公,我若是用你的命去换,那和直接丢下于禁将军又有何不同呢?此番即便是用我自己的性命,我也绝不会让程公送死。”
程昱跪倒在地,“昔日先王归去之时,老臣就该以死相随,如今苟活了这么些年,能为少主公再换来一员大将,又有何不可呢?”
“程公不必多言,我先前所说之言并非是为了安抚程公,更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而是句句肺腑,字字真心。曹冲可以父兄的名义发誓,我与现场的诸位,自此同生死,共患难,名为君臣,情同兄弟,海枯石烂,永不相负。”
“我等拜见主公!”众人齐齐跪倒在地。
曹冲这般动作,也算是安了众人的心,随即,曹冲又准备派出使者与关羽洽谈。
“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只是关羽给出的价码,我们未必要完全答应他。眼下我们恐怕不能全部安全逃离,可要是我们一心要走,关羽未必能全拦下。到时候,大海茫茫,他到哪去找天子印玺去?”周不疑给出了建议。
众人眼前一亮,虽然天子印玺是个死物,对于现在的曹冲更是毫无用处。可是对于现在的刘备来说,天子印玺可比于禁和他那两千士兵有用多了。
这笔买卖未必不能谈。
周不疑说完后,曹冲突然想到一事,就让人去询问来使,为什么关羽指名道姓要程昱的性命。
很快,众人便得知,此时追剿的兵马中,不仅有关羽,而且还有张谦。
张谦。
曹冲。
这对曾经的良师益友,终于走上了相爱相杀的道路。
众人都隐隐有些战栗,因为关羽只是厉害了一点;
但是张谦在,说不定不是天降大火,就是海上升起无数波涛,再说不定,突然无中生有出上百艘海船将他们团团包围也是情理之中的。
“既然对面主事的是张谦,那仲宣先生,麻烦你去一趟吧!”曹冲吩咐道,眼下情形,当着众人的面,他直接称呼张谦的名字。
“固所愿也。”王粲拱手道。众人也不怀疑,因为王粲要走,曹冲随时都会放他离开。
“仲宣先生,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明天天亮之前,见不到先生回来,我们就不会再等。”程昱提醒道。
众人都心知肚明,面对张谦,拖延时间一长,变数就为未可知了。
“诸位放心,粲必不辱使命。”
……
夜间。
王粲就到了张谦处。
“昔日荆州一别,今日再见先生,粲三生有幸。”
王粲和张谦初识在襄阳的祭月典礼上,后来曹操假意赎回荀攸张合,又派出王粲为使,不过王粲在荆南呆了许久,张谦却因为事务繁忙,只与王粲见了一面。
再之后,便到了今日。
“仲宣先生!”张谦再见到王粲,还是十分开心的,虽然对方脸长得长了一些,平日在文学上颇为自负,可是真正成为朋友后,却发现王粲还是很谦虚的一个人。
(读者:你也不看看你抄了多少,薅了那么多的羊毛,人家能不谦虚吗?)
“今日再见仲宣,实不曾想竟在军中,此间无一招待,且饮一杯薄酒,以尽相思之苦。”
张谦拉着王粲坐下,又让人取来一坛酒,给王粲倒了一杯。
“先生,我此来虽怀再见先生之喜,却是为了正事。”王粲浅尝了一口,却不敢耽误正事。
张谦打量了一眼王粲身后的两个小童,淡定的坐下,开口道:“先生请直言。”
“先生可知道现在程昱夏侯霸等人已经奉高城侯曹冲为主?”王粲问道。
张谦浅浅一笑,“这可太蠢了不是吗?”
“先生说的是程昱夏侯霸?”
“不,我说的是那高城侯。”张谦举着酒杯,走到门边,长舒了一口气,“一架跌落悬崖的马车,一艘驰进漩涡的帆船,却偏偏有人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将其挽救回来,这何其愚蠢。”
简直是愚蠢,张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我不这么认为。古人言,有其师必有其徒。当初先生在襄阳的时候,难道不亦是只手扶天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