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刘备扶灵返回洛阳,前方很快又传回了曹丕的死讯。
“此言当真?关将军可确认过了?”张谦询问廖化。
“此事千真万确,关将军虽未亲眼见到曹丕尸体。但是因为曹丕身死,曹魏又有不少臣子选择投降,他们几批人都信誓旦旦的保证,曹丕的确死了。并且还立了曹叡为新王。”
就这么简简单单死了,张谦没想到曹丕这么幸运,又这么不幸。
幸运的是,他不用见证最终的灭亡;不幸的是,如果他能活着,或许还能多坚持一会。
“传令下去,务必全力追杀下去,活要见曹丕其人,死要见曹丕其尸。”
“喏!”廖化急着传令。
“等等,告诉关将军,既然曹丕已死,那剩余之人只要肯临阵倒戈,弃械投降,皆可罪减一等,家族免受株连。”
“喏!”廖化应允道,临走时,又告诉张谦,虽然曹叡被封为新王,可是却好像趁乱逃走了。
见张谦在沉思,法正问道:“子让可是担心那曹叡?”
“区区一黄口孺子,有何为惧?”张谦淡淡一笑,“天下久经战乱,如今民心思安。别说一个曹叡,就是夏侯叡、司马叡加在一起,我也统统不惧。我唯一怕的是你我之中,主公帐下,有贪得无厌之人,使得天下百姓不得丰衣足食。”
“那人断断不是我!”法正赶忙摆手,却又被张谦的仁义之心所感动。想那张谦初到成都之时,刘备还陷入赤壁险地,所以只能以大汉为杆,仁义为旗,但时至今日,仍然不忘初心,时刻以百姓为重,这就难能可贵了。
“那或可是复姓之人!”张谦遥遥一指,法正哈哈大笑。
不久后,清河至洛阳一带开始传言,曹丕杀害天子,后被厄运缠身,最后死于噩梦之中。
……
另一边,曹叡落水之后便被冲走,因是夜间,等到夏侯霸反应过来魏王失踪再与诸大臣寻找,曹叡和其母已经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夏侯霸于禁等人想要分头寻找,可是关羽黄忠等人相继追了上来,许多人见大势已去,或逃窜,或投降,而于禁夏侯霸一行也继续逃亡。
一直到了武邑县(今河北衡水市东北)。
武邑夏朝时便已建城,对汉朝子民更有独特的意义,因为它是一代名后窦猗房的故里,窦氏是汉文帝的皇后,汉景帝的母亲,汉武帝的祖母,身份地位可谓崇高。
不过此时的武邑并不太平。
于禁夏侯霸的溃军几乎都拥挤在了这里,而前来接应他们的还有程昱所带的三千人。
“夏侯霸,你先后受两代先王大恩,居然连年幼的魏王都护佑不住,你还有何面目去面对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得知曹丕的死讯,程昱并不惊讶,因为他离开邺城时,曹丕已经病入膏肓,当得知夏侯霸等人把曹叡弄丢了,程昱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曹叡可以当个吉祥物,但是不能没有,没了曹魏继承人这根主心骨,他们还有何名目带领众人走下去?
夏侯霸本也自责不已,但是被程昱指着鼻子骂,他如何忍受得住,“那你又如何,魏王给了你四个郡的赋税,如今你只带了三千人马,怕不是都拿去养野婢了吧?”
程昱一把年纪了,被夏侯霸如此侮辱,当即撸袖子就要和他掐起来。
程昱本集结了超过八千的人马,可是前方的讯息传来,这些刚刚招募的人很快就开始逃窜,如今能剩下三千人,已是他极力挽留的结果。至于夏侯霸提到的四个郡的赋税,可不是曹丕收好了发到他手里的,是要他自己去收的,如今半年不到的时间,让程昱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眼下这时候,最重要的是团结。”司马朗大声叫道。
“闭嘴,你这个叛徒。”夏侯霸直接回怼道,虽然不知道曹丕为什么点了司马朗做顾命大臣,但是夏侯霸对这个全家逃的只剩他一个的司马朗没有一点好脸色。
程昱同样没给对方好脸色,
司马郎自知手下没兵,于是乖乖站到了一旁。
这时,于禁走了进来,他浑身杀气腾腾,腰间的宝剑还有鲜血滴落。
“怎么回事?关羽又追上来了吗?”夏侯霸问道。
“不是,刚刚砍了两个劫掠民财的士兵。”于禁冷漠的说道。
“你混蛋,你知不知道他们跟我们逃到这里,命都要没了,你因为这点小事就砍了他们?”现在随行的士兵不是于禁的,就是夏侯霸的,夏侯霸不用想也能知道于禁砍的是谁的人。
“你以为他们抢够了钱财就会老实下来吗?不,他们抢够了钱只会第一时间离开我们躲起来。”于禁冷冷的说道。
眼看着夏侯霸和于禁就要打起来,程昱连忙上前拉架,“昔日先王带兵,便是首重军纪。常常夸耀于禁将军‘虽古名将,无以加之’,眼下大敌当前,两位将军切莫因为这点小事吵起来。”
于禁毕竟资历摆在那里,夏侯霸借着程昱的话便消停了下来。
“这武邑不是久留之地,先王临终前曾交代,说程卫尉有死里逃生之法,此时还是快快说来吧。”于禁开口道。
这么多人赶到武邑,即便约束将士不行劫掠,可是总要从城里大户人家搬运一些吃食。若是以前,只需记在账上,以税赋相抵,可是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你们不行了。
也就畏惧他们人多,手里拿着刀,说不定这会已经派人联系关羽,背地里开始磨刀了。
“实不相瞒,我奉先王之命,明面上是在征集大军,暗地里却是在打造战船。我麾下这三千兵马,也并非是能战善战之士,一半是水手,一半是船工。”程昱这话既是给众人一个交代,也是在说,一会关羽追上来,别逼着我的人去送死。
“既然如此,何不登船出海快活去?”周瑜出海的事情,让知晓的人对大海少了一丝畏惧。夏侯霸原本还为船只不足担心,但是此刻听程昱一说,瞬间转喜。
“所谓蛇无头不行,在没找到魏王之前,我不是不会把船坊和存放物资的地方说出来的。”程昱说道。
夏侯霸大怒。
程昱毫不畏惧,“莫非你想凭借着和先王那点血脉关系,自立为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