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不想与你为敌!你不要逼我!”钟离高飞眼中含泪,他眼睁睁地看着钟离坚身后显出狰狞无比的龙身。
曾经的他,觉得这龙身让人崇敬,让人膜拜,是他未来的目标。
可是今日,面对着眼前这条威武的巨龙,他只觉得这条龙如此黑暗,龙身搅起的巨大旋涡,就如同贪婪的野兽,要将身边的一切全部吞噬。
“你想不想这件事谁也看不出来。即使说你现在不想,你某一天也会想!与其等到那一天,不如朕今天就了结这一切。”
钟离坚毫不犹豫的伸出龙爪向他心脏抓去,动作熟练地就像曾经在心里演练了成百上千回一般。
钟离高飞难以置信地眼睁睁看着尖利的龙爪刺破胸膛,他觉得这一切应该只是梦。虽然父皇待他并没有哥哥姐姐般亲近,但他也曾把自己拥在怀中。
哀莫大于心死。
他突然就不想反抗了,身世他也不愿意弄清楚了,既然父皇想要他性命,他给就是了。
殷红的血染透了整片水域,没有挣扎,安静地就如同黑夜。
他眼睛睁地大大的,没有一丝怨言地,像水晶般纯真地望着钟离坚。
钟离坚心中猛地一揪,这个眼神太熟悉了,因为它在钟离坚的梦中辗转反侧了千百回,那是钟离嵩德临死前的眼神。
“弟弟!嵩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怪哥哥吗,你应该怪我的!”他又忽然愤怒地嘶吼道:“你为什么不出手,你只要出手挡一下,你也不会死的!所以这一切还是要怪你!全都怪你!”
他愤怒地一声声嘶吼,将一座座宫殿屋脊震得纷纷碎落。
待他眼前钟离嵩德的影子渐渐消散,他终于看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是钟离高飞。
钟离高飞蜷缩着身体,闭着眼睛,在钟离坚的眼中仿佛仍然是一个小小的婴孩,他第一个抱起的婴孩。
“你给我起来,不要妄图用装死的伎俩欺骗朕!朕只是想废了你的修为,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朕会留你性命,朕不想杀你!”
他用手试探钟离高飞的鼻息,许久,没有动弹。
突然他再次狂暴起来,眼泪喷涌而出。
“钟离嵩德离开我,今天他儿子也敢离开朕!朕不允许,绝对不允许,朕是皇上,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许死!”
铃儿一行人站在殿外远远看着土里申身边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侍卫,那些侍卫个个身手不凡,配合得纪委默契,土里申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脱身。
突然间,一阵剧烈地振动从皇宫深处传来,铃儿看见一条龙形旋涡有浓烈的杀气溢出。
她心里不知怎么地,有一种大事不好的直觉,连忙咬破手指,急急破了结界,领着大家一齐冲了进去。
地上躺着的钟离高飞一动不动,钟离坚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又错愕。
铃儿大喊着跑过去:“他是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钟离坚头也不抬,只是喃喃自语道:“他不听话,敢自己找死,他要是稍稍挡一下,也不会死。”
铃儿心疼地一把将钟离高飞的肩膀抱起,让他的头可以靠在自己怀中。
鼻息已停,心脏破损,狰狞的伤口从肩甲一直到腹部。
铃儿恨恨地一把推开想要靠近的钟离坚:“你杀了他!你的心真狠,就这么恨他吗!他那么善良,无论你如何带他 他一直都念着你的好,你怎么忍心!”
铃儿艰难地抱起钟离高飞,要带他离开。
“你不准走!更不准带他走!”
钟离坚站起身,鼓动内力,满身污泥的衣衫顿时再次变得光鲜亮丽。
“他是朕的儿子,无论生死!你凭什么带他离开!”
钟离坚身后那条气势压人的黑龙再次显现,巨大的龙身搅动地让人仿佛觉得地动山摇一般。
“原来是一条行龙!哼!”鲤鱼精土宁躲在一旁冷笑道。“整日里装腔作势,不过和我差不多,我好歹也是越了龙门,也算是一条行龙了。”
土宁的话被铃儿听在心里,她在书上看到过有关行龙的描述,说是行龙不过是徒有蛟龙的外表,实际的战斗力并不强。既然如此钟离高飞怎么会受到这种重创呢!
她心中疑惑,却也并不敢丝毫放松。
龙身盘旋,张着嘴巴,似乎要将四周所有能量通通吸入腹中,不过转眼间,龙身膨胀到初始的两倍大小。
“哟,有两把刷子。血脉不纯,却还是用心修炼了的。”土宁在一旁评价道。
龙爪再次猛地向前探出,自上而下地如同闪电般划向铃儿面门,铃儿在龙爪面前就仿佛一只脆弱而渺小的小鸡。
“破!”
铃儿举剑格挡,桃木剑剑影大小暴涨地与巨龙不分上下。
“噼啪!”一声破裂声传出。
就当土宁以为铃儿木剑已断时,听到了钟离坚愤怒嘶吼。
“你敢坑我,用暗剑伤人!”
钟离坚屁股上的鳞甲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头顶正上方,银剑得意地跳着八字舞。
它最近很有自己的想法,根本就不用铃儿下指令。它瞅到空子就钻,刚才钟离坚注意力都在铃儿身上,它偷偷来到钟离坚背后,趁他不防给了狠狠一剑。
“哈哈哈,现在我也算是屠过龙的猛剑了!”小剑得意洋洋地摆动着尾巴,气得钟离坚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