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跟在男人身后,离开镇子中心,走入一片草地,那里果真有一大群骆驼在悠闲地吃草,一个满头小辫子的男人手中摆弄着弯刀,在一根树桩上不知道在刻什么字。
男人领着铃儿进了门,冲着里面喊了一声:“有买主来了!”
然后一个壮硕的至少有二百多斤的满脸麻子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铃儿,笑呵呵地将铃儿领进草场。
“姑娘,整个镇子就我们这里有片草场,所以镇子里的骆驼都是我们家卖出去的,你到了我这里,一定能挑选出最好的骆驼!”
女人倒了一杯骆驼奶,递给铃儿,铃儿正口渴,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旁边的男人在背后冲着女人挤挤眼,又偷偷竖起大拇指。
胖女人见铃儿身后还跟着表情严肃的莲儿,也给她递了一杯奶,却见莲儿根本就无视她的存在,凭她怎么劝说,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胖女人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就在这时,走进一个不速之客,那人也不用人招呼,径直往堂屋中央一坐,从桌上的一盘花生米中捏起一颗扔进嘴里。
这人便是池生,他翘着二郎腿,显得比这家的主人还要自在。
“喂,池生你这小子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你不去爷爷药铺子里卖药,整日到处骗吃骗喝,今天又想到我家里来吃白食吗!
哼,我告诉你,我何麻子可不是好心人,容不得你在我家撒野!”
胖女人就要上手去赶池生,池生就如同一只泥鳅一般灵活,钻来躲去,转身就往后院的草场那头跑。
“你给我站住,那里你去不得,去不得!”
胖女人抬脚就追,可她太胖,哪里能追的上池生,池生早就一溜烟跑进草场里了。
草场安安静静,只有骆驼低着头吃草,连刚才那个在树桩上刻字的男人也不见了。
池生心里一沉,觉得大事不妙,他冷下脸恶狠狠地冲着胖女人大喊:
“何麻子,你这婆娘把那个小姑娘弄去哪里了,你莫非真的不仅谋财,还要害命!”
何麻子叉着腰,气喘吁吁地笑道:
“你这到处骗钱的野东西,还管起老娘的事了!我把那个丫头弄去哪里,又关你什么事?
我看你莫非是年岁大了,看见一个丑丫头都当作天仙,想要娶回家当媳妇吗!哈哈哈,真是笑话!”
池生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尖刀,对准何麻子二话不说,直接刺过去。
“我让你胡乱放屁,今天你必须把那个丫头给我交出来,否则我池生必定和你没完!
你若是不放人,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草场,让你的骆驼都通通饿死,看你在这里还能活得下去吗!”
何麻子仿佛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她一声口哨,从各处犄角旮旯里冒出十来个壮硕的男人,把池生围在中间,个个手里拿着武器,一脸狞笑地望着池生。
“你在镇子里长大,我们原本不想打镇子里人的主意,所以如果你现在给我滚蛋,我就当给你爷爷一点面子,暂且饶过你这一次。”
何麻子盯着池生的眼睛,里面杀气腾腾。
池生握着尖刀的手紧了紧,却是一丝怯意也没有显露。
“我池生会怕你不成,你们这伙孬种,只敢欺负女人的窝囊废,我还会怕不成,看我不把你们打得当场叫我爹爹!”
他边说边主动进攻,一把不过尺许长的小刀,被他耍得虎虎生风,围攻他的男人们,一时间竟然也没办法近身。
就在这时,一个与何麻子长得极像的女人急匆匆从院子后面跑来,她边跑边喊: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大姐,黑柱的腿被人砍断了,晕倒在茅厕里。”
另外一边,一个半大的孩子从另一方向跑进来,惊呼道:“大娘,大娘,草场里的骆驼跑了大半,那些身强力壮,能卖好价钱的都不见影了!”
何麻子脑子嗡地炸开了,黑柱就是她派去处理铃儿的男人,他怎么会被人砍伤。
如果黑柱被人砍伤,那么她要抓的那个女人又在哪里?
何麻子也顾不上池生,径直跑到茅厕边,还没靠近,就听到茅厕里有男人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她皱着眉走近茅房,只见黑柱歪倒在满是屎尿的地面上,一条腿下半截已经不见踪迹,另一条腿则是扭曲成一种奇异的角度,应该膝盖已经粉碎。
黑柱见到何麻子,立即放生悲恸地大哭起来。
“何大当家的,你要替我报仇呀,我太难了,她们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