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立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了，马上收敛：“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不可能去见海二爷，更不会去找九爷说这事，我只是好奇传说中的海二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脑子里想了想海志平的为人，顾清清总结了一下：“他个性温和，气势儒雅，瞧着不像是个市侩的商人。至于手段啥的，我也没见过，不好分说。”
马正立一脸向往：“听九爷说他是个极其难缠的人，一般人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没想到姑奶奶居然见到了他，实在难得。”
顾清清不以为然：“难缠个屁，他的人想砸我的医馆，结果被我教训了，他不出面谁出面？
别听那个什么九爷跟你吹，海二爷也就一般平常普通人。他见不到，肯定是他给出的筹码分量不够重，不够吸引人，没达到人家的心理预期。
我跟你说，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办不了的事。只要你给的筹码够高，再难的事也会迎刃而解。”
“嘶！”马正立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姑奶奶的眼睛这么毒辣，见解这么独到。
看人也精准无比，九爷的确是个守财奴，不够大方，原来不是海二爷不好见，是他的筹码没给到位。”
顾清清叹了口气，望着马正立：“你说对了，筹码足够，仇人也会联手创业。筹码不够，好搭档也会反目成仇。
朋友，基本上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居多，真正肝胆相照的，根本没几个。”
低头思考着这句话，马正立发现姑奶奶的头脑实在冷静，不管啥事，到了她面前，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一针见血。
有时候他都怀疑，姑奶奶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她的父母瞧着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教育出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儿。
“我记住了，往后结交人，一定仔细。姑奶奶！咱们之间可不能生疏了，我是您一手领出来的，不管啥时候，咱都得肝胆相照。”
“那当然，咱们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我不在你这里投钱了吗？怎么着也算是合伙人。”
顾清清眼睛一瞟，看向正在努力工作的江靖远和小五，告诫马正立。
“我们夫妻俩从不喜欢指手画脚，主要的经营权归你，我们只负责分红就好，其他的你随意。有啥利好政策我会通知你，别的要靠你自己。”
听说姑奶奶是自己的合伙人，马正立心底畅快不已，只要姑奶奶不嫌弃他笨，愿意指点他，这就够了。
她在京都结交的人多，连海二爷都认识，还能跟他坐在一起谈话，可见姑奶奶的手段有多能耐。
教训了海二爷的人，他还不敢把姑奶奶怎么样，化干戈为玉帛，姑奶奶实在能耐，他佩服之至。
更难得的是姑奶奶在京都听到了好点子，能想着回来提点他一声，这足以说明，姑奶奶真没把他当外人。
“我知道。”马正立郑重其事地点头，“您是我的第一个合伙人，不管我做什么生意，都有您的份儿。”
“随便。”顾清清对此并不在意，“我这个人不要求大富大贵，只要一日三餐温饱足够，有个幸福的家庭就够了。”
“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马正立赞同顾清清的观点，“挣钱就为照顾好一家老小。放心！咱们的生意蒸蒸日上，解决温饱绝不是问题。”
“我想也是，还有，谢谢你给我父母提供了一个卖菜的机会。”顾清清的语气十分诚恳，很郑重地给马正立道谢。
马正立微微一愣，随即摆手：“嗨！那不算什么，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我们食堂每天都得买菜，正好叔叔阿姨要卖菜，这不就对上了。
食堂的人省了去菜市场的时间，他们也不用一斤一斤地称出去，两好合一好的事，用不着感谢。”
“话是这么说，可你们食堂找谁买不是买，能优先考虑我爸妈，还是要说声谢谢。”
顾清清觉得这是做人的原则，得了便宜，道声谢是应该的。
马正立却不乐意：“瞧您说的，您也是厂里的股东。再说了您刚刚给了我那么多讯息和金点子，我要怎么感谢？咱们之间，彼此心照不宣。”
“行吧！”
顾清清也不矫情，话说明白就好，其他的什么也别说，单看人干出来的事就行了。
江靖远仔细耐心地给小五讲解设备的原理，平时需要注意的地方是什么，多久停机做一次保养。
多久给设备上润滑油等等，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认真，小五怕记不住，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把师父讲的每一步都记上。
顾长青跟在他们身边听着，觉得姐夫可真厉害，这么复杂的设备，被他这么一讲，似乎变得很简单。
根本不难。
顾清清和马正立聊完，也走过来围观。她是不懂，但不妨碍她在一旁欣赏男人干活时散发出来的魅力。
说是需要三个小时，其实两个小时多一点就整理好了。履带什么的全都是小五自己上手装的，江靖远在一旁看着，指点着。
装好后又检查了一遍，通上电，开机，空转了几分钟，听声音觉得没什么异常，又切断电源。
每个主要的螺丝重新再校对一遍，之后通知车间组长，可以开工了。
工人们都高兴坏了，没想到这位小师傅的技术这么好，才回去吃了个中午饭，休息了一下过来，设备就恢复了正常。
马正立也很高兴，不得不说江靖远的技术很不错，被陶师傅故意损坏的螺丝，他都没让出去买，找了个差不多的替代上去，机器照样运转如常。
他还以为要去买个螺丝来呢，这东西只有去海城才能买到，就算自己开车，来回也得一天一夜。
耽误时间不说，还不一定能买着一模一样的。说实话，他看见那个被钢锯条故意锯坏的零件，想杀了老陶的心都有。
要加工资可以跟他谈，为什么要弄坏他的设备？在合理的范围内，加个几十块不是不可以，偏偏他什么都不说，突然给他来这么一招，实在不地道。
要不是姑奶奶说不能杀生，他真的会弄死老陶，太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