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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清的视线看向杭仲文:“你呢?第一眼看见这画是什么感觉?”

“阴森森的感觉。”他想了想,“让人毛骨悚然,心里不安。”

他说的是心里话,看着这幅画,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多看两眼,感觉心里毛毛的。越仔细看,那种感觉越明显。

陈章睁开眼睛,微微摇头:“很邪门,我之前的感觉没了,看它就是一幅平平常常的画。”

顾清清笑着安慰他:“没事,人的第一感觉最重要。”

说完她没再谈论那幅画,而是扶着陈章到沙发上坐下,抬眼问杭默然:“‘他’什么时候会跟你抢身体?”

“午夜。”

说起这个,杭默然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他在努力克制心中的恐惧。

那是他这一个多月来的噩梦,不断循环的噩梦。

“听我的话,今晚你的意识不要反抗,让‘他’入驻你的身体。之后大家保持沉默,什么都别说,看着‘他’的言行举动就好。”

顾清清的话刚落下,杭老爷子马上发问:“为什么?身体主动权在他手里,我孙子怎么办?”

杭默然也很好奇,搞不懂顾清清为什么要让他放弃抵抗。若是“他”拿走了自己的身体,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算谁的?

“‘他’不可能一直控制杭默然的身体,看见那幅画了吗?玄机不在画的表面,而在画的中间。”顾清清深有感触地黯然一笑,“一会儿‘他’来了,你们就都清楚了。

记住我的话,不要用意识去抵抗,猜测得没错,‘他’是位壮志未酬身先死,偏偏又死不瞑目的人。”

杭老爷子和杭默然,杭仲文,陈章四人,八只眼珠子,齐齐盯着那幅画看。

看了许久,依然没看出什么来。

杭老爷子走回来,疑惑地问顾清清:“你看出画中的不同了?它到底哪儿有问题?老头子我看半天都没发现,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顾清清望着杭老爷子,淡淡地说道,“第一眼看见它时的直觉,这幅画不简单,画这幅画的逍遥子更不简单。

如果不是杭默然的精神力太过强大,换个普通人,也许‘他’早就抢夺成功了。时也命也,谋算再多,终究还是一场空。”

杭默然的心猛地被她后面这句话给震撼到了,时也命也?眼前的小姑娘才多大?为什么能说出这么禅性十足的话?

难不成她已经知道梦里的“他”想做什么了?

自小到大,他见过的小姑娘不少,各式各样的都有,唯独没见过顾清清这样的。玄医的身份已经很让人吃惊了,居然满嘴的哲理。

谋算再多,终究还是一场空?

谁谋算?谁一场空?

难道是“他”?“他”在谋算什么?为什么会空?

杭老爷子也很吃惊地看着顾清清,感觉出了她的与众不同,只是他没有出声,而是安静地等着。

其余人也都坐下来,没有说话,陪着一起静坐。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都闭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到了午夜十一点,顾清清的眼神时不时盯着杭默然的一举一动。

十一点零五分,杭默然的身上忽然像是被电电了一般,抖动了好几下,随后双眼翻白,倒在沙发上,失去意识。

大家看了都觉得奇怪,杭老爷子和杭仲文忍住要大叫救命的冲动,一瞬不瞬盯着杭默然的反应。

过了一分钟左右,他睁开了眼。

望着屋里的人,十分错愕:“今日为何来了这么多客人?”

杭老爷子要说话,被陈章一把拉住,对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什么都别说。

“欢迎镇国大将军。”顾清清起身,对着杭默然抱拳施礼。

大将军皱眉:“你一女子,学什么男子礼仪?还有,你这什么服饰,露胳膊露腿儿的,实在不雅观,莫非你是歌姬?本将军府邸从不养歌姬,你从哪儿来的?”

歌姬?

顾清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哑然失笑:“大将军知道自己今日为什么能轻轻松松抢夺这具身体吗?”

微微一愣,大将军讶异:“是呀?为什么?本将军也疑惑,今日那小子怎么不反抗了?”

“因为我们想让大将军出来见一见如今的时代。”顾清清带着大将军走到那幅画面前,“大将军的府邸很是宽敞豪华,可惜空无一物。”

“错!本将军的府邸纵然什么都没有,但将军剑依然在。”

大将军说完,上去三两下将画撕开。

吓得杭老爷子又要大叫,被杭仲文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小声恳求:“爸!不要说话。”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杭老爷子点点头,拉下儿子的手。小姑娘刚才交代过了,不能随便说话,得保持沉默。

只是古画被毁,他心疼啊!这幅画年代久远,意境幽深,画工不错,是难得一见的古董精品画,就这么被毁掉了。

他心里疼得快要滴血,偏偏还不能怎么样,那是他孙子亲手毁掉的,好想给他一巴掌,将他打醒。

画被撕开,里面露出另外一幅画,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这是画中画?外边那幅画是个障眼法?里头的这幅才是重头戏?

上面画着的是一把古朴的剑,它的外观并不华丽,但却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剑身线条流畅,剑锋锐利,仿佛经过千锤百炼才得以铸成。

剑柄上覆盖着精致的皮革,手握之处以粗糙的麻绳缠绕,既防滑又有一种古朴的韵味。

剑鞘上刻有细腻的图案,这些图案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但仍然能够感受到其曾经的光彩。

剑是出鞘形态,它的光芒让人感到一丝寒意。它的锋利程度令人惊叹,仿佛可以切断一切物体。

这把剑不仅是一件武器,更是一件艺术品,它所散发出的古老气息令人难以忘怀。

剑身上有一处污渍,不大,却非常明显。

顾清清走近细看,感觉是血渍,她无声叹气:“将军剑果然气势不凡,可惜只是一幅画,并不是实体。”

大将军猛地一怔,瞬间双目暴睁,他大吼一声,伸出手朝那柄剑抓去。

他五指张开,徒劳地在画上抓握,不停地抓握,却什么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