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亦听来都觉得窒息。
他之前见祁烬父亲的时候都是这样觉得的,那个男人冷沉又压抑,不像是正常人。
而且他的控制欲比祁烬还要更变态,数十年如一日的把人关在地下室,知亦想想都觉得生活无望。
“祁烬,你妈是爱你的。”这一点知亦万分笃定,也毋庸置疑。
如果不是因为爱祁烬,又怎么会二十年来都不忤逆祁睿呢?
忍辱负重,也是为了祁烬。
知亦都不能想象祁烬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虽然衣食无忧,但又深受煎熬。
自己小时候虽然被知瞬打过,但也只有一段时间,后来跟外婆过的日子,虽然平淡,但外婆给了他足够的爱。
他比祁烬幸运,他有他外婆和妈妈,只是会有时候被人忽视。
知亦眼底流露的悲悯祁烬尽收眼底,他在可怜自己,可他觉得自己如今是最幸福的人。
知亦灵光一闪,指着面前的猫咪:“要养猫猫吗?我们也养一只吧?”
知亦双手放在胸前,胸口又压在腿上,眨巴着明眸星眼,亿万星辉闪耀其中,潜台词像是在说‘拜托拜托’。
“要不要嘛?”
要不要这个问题,自然是要的,谁能拒绝撒娇的知知呢?
知亦唇角微微上浮,清明含笑的眼神像是在给祁烬下蛊,祁烬也迷蒙得跟个痴汉一样点头。
“要。”
知亦扶着腰慢慢起身:“那我去问问阿姨还有没有多余的猫,要没有我们就去外面买一只。”
不等祁烬回答,知亦拔腿就跑:“阿姨——”
知亦一走,那只猫就只能与面前凶巴巴的男人对望了。
小猫的眼眸是黑透的,却又很澄澈干净,能倒映出影子。
知亦问了阿姨,阿姨正好在给家里的猫找主人,一听知亦和祁烬要养,先是犹豫了片刻,觉得祁烬可能不会是一个耐心的主人,可知亦看起来又格外靠谱。
终究是同意了。
反正自己就在家,平时也可以帮着照看。
知亦又跑回来告诉祁烬这个好消息:“从现在开始,这只猫就是我们的了。”
祁烬的关注点不在猫上,而在他们,他们要一起养猫了,就跟养孩子一样。
知亦将猫抱了过来,放在沙发上他们两之间。
“要放出来吗?”
祁烬点头,看着知亦打开猫舱,将那只猫小心的抱了出来,祁烬也帮着。
那只猫很温顺,被知亦放在沙发上后,又主动靠近去蹭知亦的手。
“我其实小时候也养过猫,不过后来病死了。”
知亦伸出手指,小猫咪还探出粉嫩的舌头来舔知亦的手指,打着圈的舔。
知亦觉得很新奇,因为那只猫太乖了,黏糊糊的,轻笑了两声,然后抓过祁烬的手掰开食指放在猫咪嘴边。
那只猫是真的乖顺,祁烬的手指也舔。
祁烬的手指止不住的轻颤,内心波涛汹涌,激起阵阵浪花。
“它居然也舔你的手?”
祁烬:“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渴了饿了。”
知亦的热情并未被祁烬这话浇灭:“是吗?那你去让拿点猫粮过来喂,我屁股疼,不想走。”
是真疼,总感觉有异物感。
“对了,贺辰州呢,赌场是他在管吗?他之前不是在跟你争公司的领导权吗?”
既然祁烬刚刚提起了这个人,知亦也顺嘴问一问,他爸的事儿还跟贺辰州有关,也不知道贺辰州打的什么主意。
他看的那些小说中,都会有那种夺权失败冲身边人动手的。
贺辰州要是要对祁烬身边的人动手,知亦觉得,他首当其冲是受害者。
祁烬拿着猫粮碗过来,关注点却是跑偏的:“你怎么知道他在跟我争?你有在偷偷关注我?”
知亦眼神心虚的躲避了一下:“不是我主动问的,是叶识告诉我的。”
祁烬:“给他涨工资。”
知亦没好意思说,叶识是来跟他幸灾乐祸的,不是来给他透消息的。
可人好歹也照顾了自己那么多天,还是不要出卖人了。
祁烬尝试着将手放在猫咪的背上,小猫毛绒绒软乎乎的,摸来很顺手,祁烬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往他身体里注入,填充了他缺失的那块儿心口。
年少不得之物,终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释怀。
“贺辰州现在……应该在大洋彼岸要饭。”
贺辰州报复心重,典型的阴谋配不上野心,他想要整个祁家的产业。
用周讼然的话来说就是:给人打工,觉得自己努力,为公司兢兢业业,整个公司就该是他的,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被雇佣的打工人。
因为贺辰州的报复,他妈妈才会自杀,祁睿对此很是恼怒,是想要杀了贺辰州的,但因为贺川。
贺川在祁睿身边跟了二十多年,就贺辰州一个儿子,他一求情,祁睿还是留手了,打断了贺辰州的腿,然后把人扔到国外去了。
不过贺川前两天跟祁睿辞行了,他做不到对贺辰州不管不顾,也答应了祁睿不会再回来。
知亦觉得,顾妄身边没什么好人,就连那个周讼然也是一只笑面老狐狸,蔫坏蔫坏的。
“明天去你家看看你妈吧。”那个被束缚了大半生的女人。
“我没告诉你吗?”
知亦:“嗯?”
祁烬叠着二郎腿的姿势很高贵,侧坐着朝向知亦:“我妈和祁睿出国定居去了。”
知亦:“……”
“我妈的家人都在国外,祁睿就带着她去国外定居了。”
知亦第一反应就是……祁烬妈妈还有家人?
后想想,也是,谁都有家人,他爸那边的亲戚他只是没联系而已。
也好,阮睢不用时时刻刻都身处压抑了,对她来说,处境再怎么,都比现在好。
看来之前的自杀,也算是另类的一种为自己谋求了一条生路。
跟当初的他一样,不破不立。
爱得更多的人,总是会更害怕失去。
“你好像从来都只叫你爸名字?”
祁烬:“他不配!”他都不觉得祁睿是他父亲。
其实他是叫过的。
“那你想感受一下父爱吗?叫我爸爸,我可以宠你。”知亦还冲着祁烬挑眉。
作为一个合格男朋友,他本该满足知亦的,但他就是有些叫不出口,隔应,巧妙的转走了话题:“他应该会被我妈那边的人打。”
这倒是提醒知亦了:“你也会被我妈打的。”
祁烬眨巴眼睛:嘤嘤。
祁烬觉得现在是绝佳的时机,搂过知亦的肩膀,将知亦的头压在他颈窝里:“从今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卖惨。
“也不是从今以后,是一直以来,我都只有你。”
只有知知跟他在一起过。
怎么办,他那惆怅的语气,知亦眼睛都要尿尿了,一整个母爱泛滥。
小猫咪还在他俩中间吃猫粮,该给它换成狗粮的。